八月十二日,上午七時三十五分
在常盤台中學的學生宿舍,早晨的生活步調即使進入暑假,依然沒有改變。早上七點起床,三十分鍾內將儀容打理到“不至於太難看”的程度,七點半在餐廳集合點名,八點前用完早餐,幾乎成了每一個學生的條件反射,被刻入了整個人的生物鍾之中。
而與此相對的,因為今天是八月十二日,還是暑假期間,所以上午八點以後的時間表除了晚餐、門禁及熄燈時間外都是自由的。所以在幾乎全世界的學生都在忙著趕暑假作業的時候,常盤台中學裏卻完全感受不到那種的慌亂氣氛。
隻是禦阪美琴卻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有多放鬆,或者說能有多放鬆的心情。
禦阪美琴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第十學區回來的了,她隻記得自己在得知了楊謙的“死訊”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迷迷糊糊了起來,簡單的清洗掉了身上的血跡,禦阪美琴幾乎是夢遊一般的回到了宿舍,夢遊一般的在宿管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回到了宿舍裏,夢遊一般的對白井黑子的“襲擊”不聞不問,然後躺在了床上,直到昨天半夜被從床上驚醒。
睡下,被噩夢驚醒,再睡下,再被噩夢驚醒……到最後,禦阪美琴甚至隻記住了“自己被噩夢驚醒過好多次”這個概念一樣的東西,然而像是“噩夢的次數”或者“噩夢的內容”這樣的東西,卻被忘得一幹二淨。
——除了濕透的枕巾,根本沒有什麼能夠證明這一切
坐在裝飾精美的餐廳裏,麵前是製作精美的各類早餐,但禦阪美琴卻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有多麼粗大的神經,讓自己在這種時刻還可以麵帶微笑的享受美食。
“禦阪禦阪——你現在要去便利商店或書店嗎?”
就在禦阪美琴看著麵前的茶杯愣愣的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今天是星期三嗎……)
禦阪美琴看向了土禦門舞夏——某家政學校的中學生,現在以實習名義在常盤台中學女生宿舍工作——有些失落的說。
“本來是要去便利商店的……但是……”
(如果我現在還有心情去看漫畫,然後哈哈大笑……楊謙他就算是在比良坡,也不會原諒我的吧。)
然而名為土禦門舞夏的少女似乎並沒有聽出禦阪美琴語氣中的失落,反而興奮的繼續說道
“禦阪禦阪!如果你要去便利商店,就順便幫我買本怪怪的漫畫吧。就是那個妹控哥哥跟兄控妹妹的漫畫。”
“不……我不去……”
“啊?什麼嗎……唔,明明就要大結局了……”
絲毫沒有理會美琴歎著氣走出了餐廳,走過長得要命的走廊,走出大門,向著風紀委員第177。
天依然是天空的顏色,空氣依然還是空氣的味道,街道上的人流依然熙熙攘攘……
(這個世界……還真是的……絲毫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而泛起波瀾呢……大概除了風紀委員總部,誰也不會察覺到,這世界上其實少了一個人吧……)
慢慢走過熟悉的樓梯,禦阪美琴推開門,進入到了學生宿舍附近,一幢非常平凡的四方形混凝土校舍裏,與在出入口處取了雙拖鞋,沿整齊排列著照明燈的走廊前進。在堅硬冰冷的膠質地板上走了一會,便看見了一扇門,長長的門牌上寫著:“風紀委員活動第一七七支部”。
在通過了訪客認證之後,禦阪美琴並沒有直接推開門,反而是輕輕的敲了敲門。
然而……
“姐—姐—大—人——!”
砰的一聲,門板發出了巨大聲響,然後轟然洞開,一個豎著雙馬尾的嬌小少女撲了出來,在禦阪美琴措不及防的目光中撲了上來,像八爪魚一樣將禦阪美琴緊緊抱住。
“好啦,黑子,別鬧了……”禦阪美琴頓了頓,“楊謙的事情,你……”
然而禦阪美琴的話似乎起到了什麼恐怖的反作用,正緊緊抱著禦阪美琴的白井黑子渾身一震,整個人突然發出了一種詭異的氣息,整個人都變得蒼白起來,跪倒在了地上……
“什麼?我聽到了什麼,姐姐大人居然在提一個陌生男性的名字……嗚嗚嗚嗚,難道……難道姐姐大人你要拋棄我了嗎……”
(等等……這……)
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震,禦阪美琴輕聲問道:
“你說……你不認識楊謙?你說……他是陌生人?”
“難道我什麼時候認識過隻能給出這種一聽就是假名字的男性了……難道……對了姐姐大人你一定是被騙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