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岐
郭福興先生囑我為《閑人俗韻》寫篇序言,好長時間我未敢動筆,因為我自知才疏學淺,更知自身無資曆、無聲望,怕玷汙了作品,折損了郭先生的形象。然而,兄長誠懇相托又不忍推辭,我隻好恭敬從命了。
我與郭先生結識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多年的交往,使我們成為了誌趣相投彼此信賴的朋友和兄弟。
郭先生出身貧微,但他沒有屈從現狀,而是懷揣夢想,隻身奮鬥,迎來了人生中一次次輝煌。十八歲入中國共產黨任村支部書記,二十二歲榮升公社黨委副書記,三十三歲後陸續晉職為鄉長、書記、局長。他純樸真誠,熱情豪爽,重義守信,剛正不阿,在社會各界樹立了良好的形象,贏得了人們的尊重。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始終不能釋懷,那就是對詩詞的酷愛。他對詩詞愛地執著,愛地真切,孜孜以求,一往情深,寫詩作詞已成為他生活中的一環,生命中的一部分。郭先生就是這樣一位集平民色彩、官員色彩、文人色彩於一身的閃耀著多棱光色的傳奇人物。
《閑人俗韻》輯錄其詩詞作品一百六十首,時間跨度三十年,是郭先生大半生的傾心力作,是一部可讀性、教益性非常強的勵誌詩集,在多個方麵都透射出了鮮明的特色。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郭先生強烈的家國情懷。他在《國慶節隨感》中寫道,“今日國慶同設宴,共敬先烈酒一壇。嫦娥捎去強國信,紅旗上月慰忠賢。”他崇敬先烈,崇敬他們為國為民流血犧牲的英雄主義精神。他更熱愛領袖,愛他們為中華民族開辟了一條通向獨立自主、繁榮富強的道路。領袖的思想、功績和形象已融入了他的血液,鑄進了他的靈魂。“夢回七六哭聲響,十億人民淚淒揚。九州欲墜暗無日,痛悼救星歸天堂。雷卷淚雨衝天上,萬眾共指小玉皇,償還太陽歸人間,滋潤萬物好生長。”對領袖的摯愛躍然紙上。
郭先生生於一九五二年,差不多和共和國一起長大。六十年的坎坷經曆,六十年的家鄉變遷,六十年的風雨滄桑,使他深切地感受到,個人的命運、家庭的命運,與黨和國家的命運緊緊相連,息息相關。因此,心係國運、敬仰領袖的家國情懷成為伴隨他一生的內在情愫。這種情愫常常流泄於他的筆端,激勵著自己,也勸勉著後人。
郭先生長期工作在基層,他了解民眾,熟悉民情,深深懂得百姓的愛與恨、樂與悲,因此,他的作品中蘊含了濃重的“為民做事、清白為官”的民本思想。
“縱觀千古勝與敗,根在民心表在帥。愚人焉知雲帶水,暴雨傾瀉衝基宅。”他深知水能載舟,也能覆舟,隻要為民做事,把人民裝在心中,就不會暴雨傾瀉衝基宅了。“日出吾隱不爭勳,每逢夜來方降臨。逐去黑暗齷齪事,留下清白照人心。”他愛憎分明,嫉惡如仇,明確地表達了對醜惡腐敗的痛恨,對清白為官的追求。他借助《亮點》一詩道出了自己終生的渴望與希冀:“指點江山萬戶候,瞬間東逝大江流。錢權如煙隨風去,唯留正氣寫春秋。”
郭先生熱愛生活,熱愛家鄉,他善於從日常生活瑣事中,從家鄉的一草一木中去挖掘詩意,寄托感情,因此他的作品自然、純樸、感情充沛而真切,有很強的感染力。
兒時野外放牧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在郭先生眼裏,卻發現了它的美妙之處。“牧羊大窪裏,極目綠無疆。放聲童歌唱,稚音灑草場。”清脆的牧歌驅散了寂寞,趕跑了枯燥,在曠野中悠然回蕩,給人帶來了許多美好的遐想。他對家鄉的老坑是這樣描寫的:“一塘池水半池花,風吹蓮動跳青蛙。柳枝垂飲坑中水,群蟬放歌唱農家。”讀著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憶起了兒時的大水坑。場景熟悉而又親切,透著一股濃濃的家鄉情懷。寒風凜冽,雪花飛揚,背負孩子的女人在忙碌著送水。麵對這一場景,他寫道:“寒風刺骨白絮飄,背嬰提桶逐戶跑。稚童焉知杯水累,戲拋茶汁笑濕襖。”似在敘事,但字字句句卻浸滿了郭先生對“送水女”的深深的同情。稚童的天真無知,更反襯出了“送水女”的辛勞與艱難,讀後讓人心酸。有感而發,充滿真情的詩作,才能打動讀者,留世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