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師大已經105年了,已經有數不清的大一的“渾小子”來到這裏,可同樣有數不清的成熟了的大四學長學姐帶著夢想從這裏離開。我頓時覺得,這才是曆史。我認為師大作為一所學校,我們的曆史不應該隻是那些榮譽稱號,我們的筆觸不該停留在那些浮華的種種,曆史是由人組成的,我們很慶幸我們的曆史有無數個同樣懷著一份回憶和感懷之情的畢業的、沒有畢業的人共同書寫,有在這裏默默工作著的老師,這裏每天辛勤勞動著的環衛工人、門衛、樓管、食堂工作人員一起書寫,相信,師大未來會有新的篇章。
105年春去春來,105載花謝花開,待到鳳凰滿樹日,才覺花香已滿園。
雖然時間永遠不會說話,可是卻會在不經意間留下印記,有的可以看到,比如被時間風化了的幹裂的樹皮,而有的不能看到,比如在人心中留下的種種記憶、縷縷感恩的念想,雖然朦朧卻是永恒。
(賴文捷地理科學學院2009級)歲月,師大
◎王璿璿
我有意追尋師大的蹤跡,但來這也不過一段很短的時間,對師大,我僅有眼緣,莫說感情,更多的是一份新鮮和好奇,這是我從未有過的一段經曆,快樂或痛苦,我倍感榮幸。第一年的生活給了我充分的時間去享受這份閑情,另辟蹊徑去品讀陳寶琛先生的人生。
陳寶琛先生早年入翰林深得寵信,一度為溥儀皇帝授讀。後來他反對溥儀在日本的慫恿下在東北區建立偽滿洲國。盡管被溥儀認為“忠心可嘉,迂腐不堪”,他仍不顧風燭殘年,冒死赴東北勸諫,差點被日本關東軍囚禁。他鬱鬱返回天津,1993年歸葬福州。陳寶琛先生曾閑居福州長達25年。在此期間,他認為非發展實業和教育不能救國,完成了他一生中重要的觀念轉變,也由此創立了如今師大的前身——福建優級師範學堂。後來便開始了百年歲月。她曆經風霜,以這般容顏與歲月相識相戀。歲月如臉龐英俊的男子,師大青澀如少女,愛人之間偶爾的擁抱,感情在兩人之間慢慢沉澱,如水如煙,細長而明媚。現時的我,也幸運地感受這份珍貴的情感,有時我覺得這仿佛在眺望遠處的山色,我看著它一層一層地淡下去,直到心底。
“自治其性情,而後能治人之性情;自勵其誌節,而後能勵人之誌節。”師大也恰如陳寶琛先生所言,這令我更願意將它稱作一名學者——自治而治人,自勵而勵人。它受教於歲月,同時賦予歲月,這段時光不因流逝而令人遺憾和歎惋。我在這不長的日子裏,愈感心靈的洗滌。生活當為一段旅程,你走過,你正為此奔波,你又是否有心記得途中的自己?
“委蛻大難求淨土,傷心最是近高樓。”晚清陳寶琛先生的落花回律,甚是幽約怨悱。而今的我,仍能體會其中複雜的感情。走與停中,我一直都在想接著呢,這份執著使我疲倦。在此的大多數時間,我都享受一個安靜的地方,這並非出於對周遭聲音的挑剔,而是我十分恐懼內心的焦躁與不安。焦慮的日子裏,師大給予我足夠的寬容,它令我懂得停一會兒,去思考,也許不一定是思考,也許這隻是一段時間,卻足夠令我驚喜。有時我在路上碰見一個人,我便去猜他們的故事,是哭是笑、生活是苦是甜,他們像我一樣,又或是成為其他人,我無從得知又充滿好奇。有時我在路上碰見你,與你交談,凝視你的臉龐,歲月如歌,我仿佛在聆聽你的歌唱,我追尋不到源頭,卻沉醉在這無來由的美妙之中。這多次的碰見,令我心感驚奇,又覺得平常,這本來都是你,我的師大——無關於形式,是內心的向往。
時間悄然而過,如今的日子早已不同於舊時,有時候忙碌起來便也將什麼都忘了。忘記這件事說起來也頗為奇妙,自己並非願意這樣,但感覺倒也頗為習慣。之前在茨威格的自傳《昨日的世界》看到過這樣一段話:人的一生所忘掉的一切,本來就是應該忘卻的,這是人的本能早已決定了的。唯有我自己想要記住的事,才能為別人保存下來。這所幸是適合我的想法,即便再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大概也難以忘卻。我不禁想問:自1907至2012,自倉山至旗山,師大究竟走過了一段怎樣的路程?是否同我一樣仍對過去的日子念念不忘?歲月賦予你如我過去的生活,它的確曾屬於我,而如今又非我能擁有,回憶二字不過聽來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