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我無言以對,我們是幹什麼的?從骨子裏我就不是一個隻為錢而殺人的傭兵,無論是在軍校還是在部隊,我以往所學的軍事知識隻有一個目的——保衛祖國保衛人民。我知道這種潛意識對某些東西的忠臣根本沒有辦法偽裝,或者是因身份的不同有所轉變,因為我沒有辦法視人命如草芥,除非他已經威脅到我要用命去保護的東西。

我現在不想跟他爭論這個,因為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硯之,你相信我嗎?”

“當然。”他將頭偏到一邊,像個受傷的孩子。

我衝他笑了笑,然後對著那少林小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白虎,今年21歲。”他沒有逃跑,可能是畏懼我們身上的槍。

“為什麼來這裏做園丁?”

“因為我缺錢。”他回答得倒是很坦白。

“你還有沒有別的任務,比如殺人。”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殺人?我妹妹被診斷出患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村裏人說美國賺錢容易,於是我就跟著他們到了這裏。我以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除了練功,就是修理花草,來了美國什麼也不會做,同鄉就幫我找了份花匠的工作,我隻想賺錢回去給妹妹治病,哪裏敢殺人?”

我轉頭看了看硯之,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聽了白虎的話臉上也沒有絲毫動容。這才是真正的傭兵,夠冷血夠無情。我跟她們比起來,實在是太不專業。

“你的護照給我看看。”硯之說道。

“護照?我沒有那東西。同鄉說每個月給他500美元,他就能幫助我不被移民局的人帶走。”

硯之向我攤了攤手:“他還是偷渡來的,並且遇到個騙子同鄉。”

“強哥不是騙子,要不是他帶我來美國賺錢,我就沒辦法給妹妹治病。”白虎爭辯道。

我看著白虎心裏生出一陣悲涼,這就是我的同胞,為了錢在美國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好不容易正道手裏的那幾個錢,還要被自己所謂的‘恩人’騙走。在美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過著像他這樣的生活。

我突然有個想法,白虎身手不錯,現在又缺錢,留在美國遲早會被移民局發現,倒不如讓他加入‘龍族’,既能掙錢又不用時刻擔心被遣送回國。我轉頭看著硯之,試探著問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硯之本來是在整理他的醫藥箱,聽見我的問話,便抬起頭來看我:“隊長,你什麼意思?”

我衝他挑了挑眉:“我覺得他身手不錯,如果他能加入‘龍族’,我們的實力不是會更加強大?”

“可是他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不懂得任何軍事常識。”硯之說道。

“他有很好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功夫一流,危險意識也不錯,而且他缺錢,肯賣命。你所謂的軍事常識隻要經過幾個月的培訓,根本不成問題,法國外籍軍團招收的士兵中大部分都是沒有過任何軍事培訓的學生。”我試圖說服他。

他指了指一旁的白虎:“你還是先問問他自己願不願意幹這一行。”

硯之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這事兒我還沒問過當事人的想法。畢竟傭兵這個行業時時刻刻都要和死神打交道,這一秒還可以口沒遮攔在無線電和隊友講葷段子調侃,下一秒就很有可能變成永遠也不能再開口說話的死屍。我雖然可以為眼前這個年輕人提供一條迅速賺錢的捷徑,但卻不確定他是否會有為了錢而隨時喪命的膽量和意願。

“你妹妹手術大概需要多少錢?”我問白虎。

他遲疑著開口:“50萬,隻是換個腎,還不算別的費用。”

“家裏拿得出多少錢,還差多少?”

“家裏賣掉了房子和所有值錢的東西,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可是別說手術,光是每天的透析就已經花光了。”他絕望的低下頭去。

“好,我給你100萬。”

“什麼?”他抬起頭來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眼睛裏有了一絲希望,又瞬間黯淡下去。如果換了是我,我也不會相信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會突然拿出那麼多錢給自己的妹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