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但這涼意卻拂不去楊成心頭的煩躁。
楊啟還沒有從小平房裏出來，楊成也沒有了等待的興致。他和麥紹直接用來時的方法飛走了。
楊成沉默地飛著，似乎在想著什麼。飛在稍前方的麥紹沒有說些安慰的話，他也不像是那種懂得安慰別人的人。
“麥紹，”楊成卻突然開口了，眼裏了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如果教我全家人修行的話……”
“沒用的。”
楊成才說一半，麥紹便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不是說過麼？”麥紹平靜地瞥了眼還有些不服氣的楊成，“他們沒有玄客，不能修行。”
楊成語塞，可馬上又猶覺憤恨地說：“你怎麼看出他們沒有玄客？你見過他們了嗎？”
“至少你父親沒有。”麥紹還是那老神在在的模樣，絲毫不在乎楊成的質難。
“那你把辨認玄客的方法教給我，”楊成氣衝衝地說道，“我自己一個一個看！”
麥紹這次倒沒再拒絕，很是爽快地交出了檢驗玄客的法門。
法門很簡單，隻用了左甲、右卯，楊成學得很快——不過是用了五分鍾而已。
對於楊成學習法門的神速，麥紹沒有給予任何評價。倒是學生自己羞得臉上火辣辣的。
“這東西怎麼就這麼難呢……”
楊成嘀咕著，手上掐出剛學的兩個法門，目光偷偷地轉到了麥紹的身上。
“我建議你不要拿我試驗。”
腦後勺像是長了眼睛的麥紹忽然發話了。楊成聽了一怔，法門也不由得鬆了些：“為啥？”
“因為我沒有玄客。”麥紹平淡地答道。
楊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跟牛眼似的。
“我的玄客……被我殺掉了。”
……
……
當楊成回到家時，屋子裏一片的漆黑，家裏的人都睡下了。
楊啟也應該還在半路，看來楊成飛起來比車子快了不少。
對於那把玄客幹掉了依舊能夠吸收靈氣啟用法門的大神通，麥紹沒有解釋，楊成也懶得追問了。畢竟麥紹身上的秘密也不是他輕易能夠理解的。
已經諳熟飛行技巧的楊成直接降在宅子的雕花紅木門前，然後打開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他眉頭緊鎖著，一邊消化著今晚的事情，一邊輕悄悄地去到廚房取些冰凍水喝。
他以為自己的腳步絕不會吵醒睡夢中的家人，卻不想剛走到冰箱旁，廚房的燈便突然亮了。
楊成微微詫異地回過頭。大概是心事重重，他居然沒有留意到柳茗此時已站到了廚房門口來了。
“你怎麼也這麼晚？”柳茗狐疑地問道，“難道是那些同事請你去開歡迎會了？”
楊成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已經開始幹活了。他苦笑著轉過身，正要說話，卻聽柳茗一聲低呼。
“你胸口的血跡是怎麼回事？”柳茗著急地拉住楊成的手，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你幹什麼來了？哪來的血？是不是跟別人打架了？”
楊成起先也是有些疑惑，可馬上又想起在公司大廈樓頂那懵懂的一蹦。想必是後來咳出來的血濺到了衣服上，而當時楊成又因為別的事分散了注意力，竟留到了家裏來。
“那時……呃……”楊成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個理來。幸而柳茗也沒怎麼在意楊成的解釋，直接命令楊成把衣服脫了。
“你先呆著，我去給你拿件換的過來。”得知楊成安然無恙的柳茗抓著衣服就往樓上跑，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似乎在抱怨著難以清洗的血跡。
楊成一天鬱悒的心情因為後媽的關懷稍微好轉了一點。他有些不習慣地搓了搓手臂，坐到跟廚房毗鄰著的飯廳裏，摸摸腦袋無聲地傻笑著。
就在楊成才犯傻不久時，客廳的門又開了——楊啟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