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感覺是什麼來的?”
百裏筠皺著英氣的眉頭道。先前那股突然襲來的氣息實在讓她心悸不已,卻偏偏無跡
可尋。幸好,她旁邊有個才貌雙全的青年才俊。
林劍衣從沉思中回過神,向著身旁的可人兒微微一笑:“想不到,那人竟會在這兒附
近。”
這兒,自然不是綠影重重的青園,也不是設備先進得不似這個世紀的科技的白戎山,
這裏隻是一個普通但很繁榮的城市。
正是省城。
這對漂亮如玉的人兒,正小憩在省城某條文化街裏的小茶館裏。
落日熔金,暮雲四合。
茶館裏沒幾個人,顯得異常清淨。門麵迎著斜暉,顏色頗深的樹樁狀桌椅更顯橘紅,
也更添詩意。
實在很適合談戀愛,尤其是針對那些身上藏著些古意的情侶。
不過正值妙齡的百裏筠似乎沒有多少戀愛的自覺。
她聽到林劍衣的話,不禁問道:“什麼人?”
林劍衣不答反問:“那些小說裏,當徒兒下山曆練時,師父向來是不會跟著出去的吧
?”
“你在說啥鬼話?咋我一句都聽不懂?”百裏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口飲盡那小
巧玲瓏的茶杯。
林劍衣的桃花眼又萬分迷人地眯了起來。他藏在桌下的手隱秘地掐動獨門秘技,像是
在向別人傳遞著什麼、吩咐著什麼似的。
“沒事了。”
片刻後,白戎山少主對著青園的大小姐微笑著說:“你不是說省城沒趣麼?我突然想
到了一個不錯的去處。”
“真的?”
“嗯,明天就帶你過去。”
“幹嘛還要等明天?”
“因為今晚我還有些事兒。”
※※※
梁淩天臉上盡是無法退去的苦澀。
他靜靜地坐在醫院小花園裏的長椅上,看著那些病人在草坪上玩鬧——一人拿著塑料
刀子對著一個芭比娃娃猛紮,一人仰躺在地上雙手不斷上舉,似乎在做俯臥撐……
這些人都很精神,因為他們都有精神病。
而想到這一點,梁淩天終於忍不住苦笑起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就是他們之中的
一員!
梁淩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好年華,居然會在一家位於郊外的精神病院浪費掉了
!
剛進來時,自己不過而立,而現在,卻早已不惑……
梁淩天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悔,悔當初,悔當初不願守住那寧靜溫馨的家庭,悔當初
那欲以技淩天的狂妄,悔當初那稍稍一被激就衝動的頭腦。
他更恨!他媽的這個狗屁上蒼,居然派一個小屁孩來把自己收拾了!
“天天,你現在是在扮演詩人嗎?”一把溫和的聲音出現在了悲哀的梁淩天身後。
梁淩天默默回過頭,發現還是那個照顧了自己幾年時間的可愛的小護士。
小護士才二十出頭,卻像個阿姨一樣,可親地摸了摸梁淩天在肩膀上已經擱了四十多
年的腦袋。護士溫聲道:“天天,有人看你了,你要乖乖的喔。”
聽了這話,梁淩天不由得往護士身後瞧了一眼。
他看到了兩個身形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其中一個戴著一頂白色帽子。而沒有戴帽子的
那個——
一看到那張臉,梁淩天便霍地站了起來,眼裏盈溢著激動的神采。
還在奇怪為何麥紹把自己帶到精神病院裏來的楊成,突然看到一個頭發淩亂、滿臉須
根的中年人向自己快步走來。
楊成正困惑著,一旁的麥紹卻道:“這便是梁淩天。”
……
……
一番功夫後,梁淩天才發現自己把恩人認錯了。
他望了望楊成,又看了一眼脫去帽子的麥紹,不禁感歎著:“你倆真像啊。”
黑夜如霧一樣降臨了,醫院的燈光早就點亮了。外麵的病人稀稀拉拉的,大多都被護
士們勸回去了。因而那撇開了護士走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的三人,顯得分外怪異。
“是雙胞胎兄弟嗎?”梁淩天微微笑著,臉龐卻有些病態的蒼白,大概是他住院以來
也沒有其他病人那般活躍的緣故。
楊成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中年人年輕時必定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大帥哥——不然咋會笑
的這般的好看呢?
而且……不知怎的,楊成感覺這燦爛的笑容有些眼熟。
“你覺得我們像兄弟?”麥紹摘掉帽子,淡然地望著梁淩天。
看了一眼楊成茫然時傻乎乎的樣子,梁淩天心裏不禁生出些許好感,便笑道:“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