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倒是個令人舒坦的地方,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建築倒也符合露易絲和藍的審美。燈光很柔和,在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上麵的華麗的雕花估計是出自名師之手,因為在白晝國,能將水晶雕刻得如此精致細致的人,著實不多。而且正是亂世,人們遊離失所,能安安靜靜雕刻創作的人委實很少。
露易絲看著那個散發出柔和光線的華麗吊燈,覺得心都快落進去了,它那透明感十足的美麗深深吸引著露易絲那顆品味極高的心。“這東西真美,花了不少錢吧。”她看著吊燈問了問領路的安德烈。
安德烈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微微笑了笑,他說道:“不,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的。他也是靈魂,但是前幾年他被天使挑中,去了天堂,他是個大好人,去天堂也是絕對的。他為了報答我這幾年來的收容,就雕了這個吊燈送給我。”
這盞吊玲瓏剔透的,上麵密密麻麻紋理美麗的雕花太吸引人的眼球了。原以為這是件價格不菲的收藏品,可這美麗的背後卻藏匿著這番情意,這讓露易絲若有所思,突然想起這間驛站的價格問題,於是便又問道:“話說回來,這驛站不是白吃白住吧,需要什麼報酬嗎?”
“報酬到談不上,我開這件驛站的原意也是為了收容無家可歸的靈魂們,所以要錢也沒什麼意思,不過兩位如果可以為定期為我找一點愁木草的話,我會很開心的。”他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和藹極了。
愁木草是一種可以讓靈魂的住宅隱身的草,將它們做成漿然後塗抹在這家驛站外麵,是最好不過的庇護所了。露易絲那美麗的臉毫無表情地看著笑得溫和的安德烈,覺得他真是聰明極了。
靈魂本不需要太好的歸所或太好的食物,而唯一懼怕是入地獄或者稱為魂獵人的盤中美食,安德烈是靈魂,自然也害怕這些東西,他開這間驛站,不要任何報酬,隻求一些愁木草。這樣就解決了自己老眼昏花辨認不了愁木草的問題。而有了愁木草,他自己的安危也有了保障,他這個舉動不僅贏得了人心,又不虧多少。
並且連露易絲和藍這樣討厭被算計的人,都心甘情願地為他找一找這種草。他真是個會收買人心的男人。
“知道了,隻要愁木草就可以了嗎?其他不需要了吧。”露易絲問道。
安德烈點點頭,又繼續帶著他們倆向房間走去。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的手端著一堆盤子的男孩因為下樓下得過急,而一衝撞到了藍的身上。藍倒是沒有什麼事兒,男孩手中的盤子就像是失去了平衡的大樓一樣,稀裏嘩啦地全部掉到了地上,白色的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對……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男孩拚命地朝著藍說抱歉,然後一臉難過地看著地上成了一堆碎片的白色盤子,趕忙蹲下身子來,一片一片地開始撿起來。
“我沒事……倒是你打碎了這麼多盤子,沒事吧……”藍奇怪地看著這個慌慌張張的男孩。
聽了藍的這句話,男孩立馬站起身來,轉身對著一臉驚訝的安德烈先生抱歉地連鞠了幾個躬,他閉著眼睛大聲說道:“安……安……安德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露易絲站在藍的旁邊,一臉怪異地看著這個說著抱歉的男孩,奇怪地問道:“你是誰啊?這麼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安德烈看見露易絲的臉上十分冰冷,而且那精致的妝容的效果下,貌似看起來有些慍怒,連忙說道:“對不起,這位小姐,這是我們驛站的夥計,小零,他不是故意的,讓您不悅了真抱歉。”
露易絲翻了個白眼,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話說,小零?這名字怎麼這麼娘?”
小零看見這個妝容精致的美女,又聽到她這句話,羞紅了臉,低頭,他很少看見這麼漂亮的人了。他低頭辯駁道:“那個……我……這個名字……其實,我的原名是龍零,因為大家都這麼叫我,所以……。”好容易在這冰雪女王一樣的女人麵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可抬頭一看,三個人早已上樓去了。
小零呆在原地,隻覺得一陣料峭的寒風吹過,然後飄走。
“你這家驛站的條件不錯嘛,床蠻軟的,房間的裝潢也很華麗。”她坐在床上對著這個房間東張西望道,這樣的古歐風格的旅館或者驛站已經沒有多少了,大多提供住宿的地方都以簡約的風格為主。而露易絲偏偏就是喜歡這些複古精致的裝潢。
“您能滿意我真是很高興,這間房子裏麵還有個房間,這位先生住在裏麵就可以了。”安德烈微笑著安排完住宿以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在出門的最後一步,他還回頭對兩人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便招呼小零。”
藍坐在沙發上,禮貌又紳士地朝他笑笑。
安德烈回了一個笑容,然後輕輕地帶上了門。
原本在十四年後就沒怎麼睡好覺的露易絲和藍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很快在各自的房間裏睡熟了。明天估計還得繼續跟著小露易絲,露易絲不大想去,但是藍絕對會拉著她一起去。這個男人,為了找樂子,寧願讓她回顧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