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日本侵占了中國領土琉球群島,改名為衝繩,並強迫最後一位琉球國王尚泰流放到東京。
單薔仔細看著眼前的植物,小心的捏住一片葉子,翻來覆去的看,然後時不時低頭在手中的小冊子上寫寫畫畫,那小冊子上滿滿的都是字畫,顯然單薔不是剛剛開始做這樣的事。這是葉石蘭自他第二天來以後就安排下的功課,除了靜止的花木還得觀察遊動的魚,跳躍的雞,甚至小狗打鼾的神態也要仔細觀察。
單薔一絲不苟的照做,有時他覺得,在陽光下靜靜地看著這些事物,心裏偶爾的浮躁會慢慢的被這樣的平靜安撫,看到小狗在陽光下懶懶的翻一個身他也能笑出來,即便是金魚千篇一律的遊動,單薔也能看得入神,隻覺自有一番妙處來。前世的自己,前半生過的不如人意,哪裏能有心情和時間看這些個東西,後來雖然迷上了書法繪畫,可時間都用來練習或者觀賞大師的作品了。所以現在經常獨自與世界相處倒讓單薔的內心與這個世界貼近了不少,至少單薔現在的心態是喜悅平和的。葉石蘭要他這樣做本意是讓他養成仔細觀察事物特征的習慣,誰想這個少年竟沒有他們這個年紀的跳脫活躍,每天老老實實的看兩個小時他指定的東西,有時甚至會超過預定的時間,不過單薔的狀態居然意外的越來越好,葉石蘭當然樂見其成。
學習曆史文化,練習筆墨書法,聞香品茗,鍛煉身體,偶爾還要陪著易水胡鬧。這是單薔每天都要做的事,日子充實忙碌。半年來,單薔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內心安靜幸福,除了割舍不下母親和那個人,他甚至感謝著把他送到這個世界的上天。
單薔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那個人了,每天的事情占據了他太多的精力,忙得他連拿那個他帶過來的木雕看看的時間都沒有,以至於那個人的麵目已然有些模糊了。單薔今日突然想起他來也是因為易水近些日子想和他學雕工,他便想起自己放置在那裏許久的木雕,心裏湧起一些愧疚,雖然也隻是自己一個人單方麵的心思而已。單薔嘴角勾起一笑,略帶苦澀。輕歎口氣,單薔繼續觀察眼前的植物,這棵臘梅可是師父十分珍愛的一盆名種,師父交給自己時可是左右叮囑過的,自己可要小心些。
“師弟,師弟,你在這裏沒有?”
人還未進院子少年清脆的聲音就傳進裏麵了,單薔不由笑起來,捏好手中的紙筆,慢慢站了起來,望向院門口的地方。即便是天府之國,進入了冬季也難免露出蕭瑟景象來,那些個葉子外圍泛黃,隻中間葉梗周圍還帶著一點綠,零星散落在樹枝枝頭,北風吹過也隻是隨風晃動,不肯掉落,這樣的景象反倒讓冬意越發明顯。因此那一抹喜慶的紅色在這樣的蕭瑟中格外明顯突出。
身上穿著紅色棉襖的陳易水麵色興奮地跑進來,腦袋後麵的辮子也跟著他一跳一跳的。麵色因為跑動而顯出潮紅,烏黑圓溜的眼睛十分靈動。單薔笑著看著這個可愛的少年朝自己跑來,這個小師兄性子一向活潑,給他在這裏的生活添了不少活力和笑容。他曾經無比渴慕一個玩伴,如今有這樣好的一個人,他卻不再有那樣的心態。
易水停在單薔麵前,紅潤的嘴唇裂開便發出笑聲。單薔抿抿嘴角,等待少年說話。
“我家裏人來接我了,可以回家過年了,師弟你與沒有什麼想要的,”陳易水拍拍他還在起伏胸口,“我家裏有的我盡量給你帶來。”說完眼睜睜的看著單薔,希望他能拜托自己帶點東西。這半年來,陳易水對這個師弟十分滿意,隻有一點不好,自己這個當師兄的都沒感受到當師兄的感覺(因為經常是單薔在照顧他),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但看看人家師兄,再看看自己,陳易水覺得可以幫師弟辦好一些事來體現自己師兄的權威。
單薔笑著搖搖頭,伸出空著的右手,理了理陳易水淩亂的衣服,對這個少年郎,他心裏是喜歡的,經常不由自主的就自發照顧起他來。陳易水見單薔搖頭,有些氣壘,然而他很快又恢複過來,睜著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單薔,“師弟,你啥時候回家?”
單薔放下右手,“明天上午。”
陳易水又帶著一些急切的問:“那你啥子時候回來?”若是他早早的回來了,師弟又不在那自己不是很無聊。
單薔想到前些日子聽順道過來帶口信王家鎮上的人說,單母懷孕了,心裏就是一暖,對那對真心為自己打算為自己驕傲的夫婦,單薔雖然沒有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但也把他們當做親人來看了,聽說自己將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單薔還是很高興的,這樣一來,單父單母身邊也能有一個孩子陪著,而自己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