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水從夢中紛亂的場景中驚醒過來,他眨了眨有些澀的雙眼,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以及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頓時一陣巨大的恐慌向他襲來,他們真的做了有悖常理的事嗎?他與師弟,真有了夫妻之實?
陳易水迅速坐起來,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睡覺的人,單薔的眉微微皺著,放佛夢裏出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床下灑落著衣物,上麵沾染的汙跡,時刻在提醒陳易水昨晚發生的確實是事實,而不是自己的一晚春夢,讓缺乏睡眠的腦袋越發疼痛。昨晚他和單薔將手上和床上整理趕緊後,兩人無言躺下,沒有人說話,陳易水知道,單薔和他一樣,也是在將近天明的時刻才睡著。
陳易水凝視著單薔不安的睡顏,我們該怎麼辦?發呆中的陳易水被單薔的一聲叮呤給驚醒過來,沒有驚動單薔,陳易水小心翼翼的穿好衣物,開門出去了。他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師弟。
待單薔醒過來,窗外已是大亮,身邊空蕩蕩的,被角倒是被掖地嚴實,沒讓冷風透進來,顯然是離開的那個人做的。想到這一點的單薔心情好了不少,他昨晚睡不著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他和陳易水從此與一般師兄弟無二,甚至關係更加淡漠,如今看來,倒也沒到最壞的境地,至少,陳易水還是關心他的。單薔很平靜的起了床,先把窗戶打開通風,密閉了一晚的屋內到現在還充斥著雄性的味道,叫單薔回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動,臉微微紅了。
把一切整理好以後,單薔到了飯廳,就隻看見安安一個人坐在飯廳裏,心裏一滯,一瞬間又恢複成平常的樣子,以尋常的語氣問道:“安安,師傅和你大師兄還沒到嗎?”他今日算是晚了,平常這時刻,師徒四人早就到齊了。
安安看單薔來了,笑著打招呼:“二師兄早,聽黎叔說,師傅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走之前留下話來,說讓我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偷懶,他過幾日就回來。至於大師兄麼,我就不知道了,或許還在睡懶覺呢,嘻嘻。”
葉石蘭時不時的就要出門一趟,單薔他們也習慣了,單薔給安安夾了一個包子,笑著說:“既然師父不在,安安你先吃吧,飯快涼了,有我在這就行了。”安安早就餓了,不過因為要等大師兄和二師兄才一直忍著,如今既然二師兄這樣說,她也不客氣了,夾起包子就是一口,又吸溜了一下小米粥,叫單薔看得好笑,“慢點吃,小心噎著。”安安自己吃的同時也沒忘了她的二師兄,咽下了嘴裏的東西,快速的說:“二師兄你也吃啊,邊吃邊等吧。”單薔點點頭,卻沒有動筷。
最後直到飯菜涼了,也沒有等到陳易水來。
接下來的半天單薔和安安也沒看見陳易水的身影,中午時單薔到他房間裏去找也沒人,最後才被守門的人告知,葉石蘭前腳走了沒多久,陳易水也跟著出門了,說是家裏有事回家去了。安安在一旁嘟囔,“有什麼事這麼急啊,也沒說一聲就走了。”單薔什麼也沒說,神色淡淡的回了廳內,安安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說太多,兩人吃了一頓無言的午飯。
後來的幾天,單薔一直很正常地做事,任何一個人也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依然起得很早,依然笑如春風,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幾天下來,他的心是怎麼一點點涼下去的,雖然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然而真正發生的時候,胸口依舊是讓人難受的悶。如果自己當時將陳易水推開了,兩人會不會還是親密如兄弟,溫暖如親人?
在第四天的時候,師傅回來了,對於陳易水的不告而別沒有說什麼,隻是叫單薔他們照舊做自己的事。單薔不發一語,默默回去練字了。葉石蘭近些日子有事要忙,也沒注意到單薔的異常,隻有敏感的安安發現,這幾天二師兄心情好像不太好,倒是經常過去找單薔玩耍,單薔心知安安的好意,但實在提不起勁陪安安聊天玩耍,也隻能強顏歡笑。
冬日裏陰沉沉的天色,無端讓人心情抑鬱,任何事物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失卻了他們原本應有的活力和色彩。
在葉石蘭回來後的第二天,陳易水也回來了。陳易水回來的消息是安安對單薔說的,她以為單薔不高興是因為陳易水的不告而別,所以一知道陳易水回來,馬上就去通知單薔了,在某種程度上,安安也算是想對了。聽到陳易水回來的消息,單薔心裏閃過一絲欣喜,會不會陳易水回家是真的有急事,而不是逃避。雖然單薔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欣喜,然而舒展開的麵容泄露了他的心情變化。安安取過單薔手裏的筆,扯著單薔的袖子往外走,嬉笑道:“二師兄,快走,一定要好好說說大師兄,上次怎麼就這樣走了,沒得讓人擔心。”
書房和大廳之間隔著一個院子,中間很是種了些花草,加上養了十幾隻魚和一群蝦之類的活物,所以院子麵積不小,兩個房間之間用左右兩天長廊連接。單薔他們正走在長廊上時,看見前麵走來兩個年輕的女仆,許是沒有注意到走過來的單薔二人,還在自顧自得說這話,其中一個女仆單薔他們都稱她許姐,此人有一特點,嗓門挺大,所以兩人說的話十有八-九都被單薔他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