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倫行走在一片荒蕪,天空不再蔚藍,旭日西升。
這是第二日,莫倫自那處地獄般的戰場走出,沿著西方一路前行。
他低頭看著此時虛弱的身子,那白皙的手掌以及當時從水泊上倒影中看見的稚嫩麵孔,無一不在證實著一件事...
這個身體,不是他的。
他已經快三十歲了,怎麼還會年輕至此。
莫倫搖了搖頭,將這一切念想都拋開,他必須得找到人,找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是啊!
必須得找到,因為他已經不敢確認這裏還是原來的世界。
※※
水壺倒扣著,一滴水緩緩滑落,掉進了幹枯破裂的嘴唇上,莫倫迷戀般抿了抿嘴,第一次,他體驗到了水的珍貴。
回身往後麵看了眼,莫倫仿佛看見了一片火海......
“那些死人,都是被大威力武器殺害的。”
他張開手掌,心中還有一個猜想不敢去證實,那就是他現在所擁有的這副身體,或許也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樣,都是被那種神秘而威力巨大的武器殺死的吧!
但是,他,又怎麼會取代了這身體原本的主人呢?
借屍還魂?
“開什麼玩笑,老子可還沒死呢!何談借屍還魂。”
莫倫的神色有些猙獰,腦海中偶爾閃現的畫麵與記憶,還有此時的遭遇,所麵臨的困境,首次讓他失去了以往的從容自信,麵對未知,麵對隨時可能被殺害的處境。
後背隱隱傳來劇痛......
應該快了,昨夜分明看見有煙在遠處升起,就是這個方位沒錯!
莫倫腰間掛著空水壺,一直往前走,這兩日除了水,以及沿途的樹葉外,他沒有進食到任何的食物,已經精疲力盡了。但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倒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死在這片未知的大地,“我,莫倫!還要回去,還要享受那剩餘的一百年生命......”
走著,走著,一直走著,莫倫失去了意識,腳步仍由著本能、肌肉慣性,心底的那些不甘,促使這副身體向前走,直到身體的能量徹底榨幹耗盡,才倒了下去。
“噗通!”
塵埃飛蕩,一個渾身狼藉,看上去僅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昏迷不醒。
半晌過後。
遠方影子跳躍,似乎有什麼在向這邊趕來,然而速度太快,過於詭異,行蹤飄忽,隻能看到細小影子。
但他們,是人!
兩名戴著奇怪護具的青年男子由遠及近,來到了莫倫身前。
“我在上麵,遠遠就看見了他。”其中一名男子說著,蹲下來用手指按住少年的頸部,回頭對另一名青年男子道:“還活著。”
那名男子不語,而是摸索著少年的身體,忽然掀開背後的衣服,隻見一道新鮮的傷痕映入了眼簾,幹裂的傷口還有一絲絲血液滲出,二人不由露出訝異的神色。
他們不是驚訝於少年受傷,而是從他狼狽的身影以及種種跡象上看出,這個少年經過長途趕路,帶著重傷,堅持走到這裏,才倒了下去。
“他身上殘餘著火屬性卓羅十分暴烈,應該是遭遇了忍者的襲擊。”
一人皺起眉頭,隨即鬆開,說道:“應該是黑崗那邊的強盜叛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許是我國平民。”
“前幾日正好是我值守城門,記得當時有一個商隊行走的路線經過黑崗,二十七人中型隊伍,目的地是風之國,或許他是裏麵唯一的幸存者。可惜我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先帶回去吧,等他醒了在調查下。”
說著背起昏迷的少年,倆人以極快的速度離開,僅僅幾個呼吸間便失去了蹤影。
……
醫療室
德魯醫師收回雙手,掌心綠色的卓羅光芒消失,他摘下口罩,對著身旁的忍者道:“外傷已經恢複,身體內也沒有檢測出異常。至於為什麼十天都還沒醒來,或許是大腦受到刺激,也可能是驚嚇過度,畢竟還是個孩子。而大腦這方麵並不是我的專長,你們可以請克魯醫師來檢查下。”
那名忍者快速拿起一旁的本子做好記錄,點頭道:“麻煩你了。”
德魯醫師走了出去,醫療室隻有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與一旁記錄著什麼的忍者。
半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眼躺著的少年,然後在忍者的敬禮下怡然問道:“還沒有蘇醒的跡象麼?”
“是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