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傑最近很心煩。車隊近日在忙出國比賽的事,已經很忙了,家裏的弟弟卻又出了事。和朋友去書城的時候,把人推下了自動扶梯,一直在醫院昏迷著。醫生表示病人除了手腳扭傷和身上的擦傷,並沒有嚴重的外傷,但是,由於病人一直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是跌下扶梯時傷到了腦袋。
人的大腦就像是最精密的儀器,一旦出了點差錯,那都是要出大事的。雖然是誤傷,但畢竟是弟弟徐子楊動的手。怎麼和病人的家屬和解,成了徐子傑最近心中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而且,那個家屬的身份還有點特殊……
來到醫院,熟門熟路地走到家庭病房的VIP區域,門原本就開了條縫。徐子傑眯著眼瞅過去,那兩個來探病時經常看到的人都在。一個是病人的哥哥,叫易紳,另一個,徐子傑在雜誌上看到過,是本市很有名的一個律師,姓林。再往裏麵看了一眼,那個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坐了起來!徐子傑心中一驚,直接推門而入。
還沒等他打招呼,迎麵就飛過來一個不明物體。徐子傑下意識地接住那個東西,居然是顆荔枝。然後,他就看到那個傷者向他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徐子傑見狀,也回了個燦爛的笑容。他本就長得年輕帥氣,這一笑,登時像是把窗外的陽光都帶了進來一樣,眉梢眼角,盡是飛揚的燦爛。
易仕被徐子傑明朗的笑容晃了眼,看著徐子傑俊朗英氣的臉和高大健碩的身材,那飛揚的發絲,胸膛上不斷晃蕩的晶亮飾品,跳脫的步伐,以及,閃瞎人眼球的在眉宇間熊熊燃燒的激情與驕傲,瞬間讓易仕的心中升起了那麼一咪咪的嫉妒。
前世,他身體不好,小身板一直都是屬於瘦弱美少年那一類的。八塊肌那樣的陽光型男,是他對下輩子的心願。現在,易仕瞅瞅這身板,得,爺們的路,依舊與他無緣。
易仕沉浸在了對白條雞般的瘦削身形的無限怨念中,為走不成爺們的路而失落著,忽略了徐子傑這個陌生人推門而入,不請自來這個問題。直到易紳清亮美好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徐先生,這裏是私人病房,您進來的時候,不該先敲一下門嗎?”易紳冷眼看著徐子傑,臉上的表情與熱情絲毫搭不上邊。
易紳不知道他的弟弟已經不是原來的弟弟了,他隻知道,易仕變成這樣,是被人推下樓的。不過,若是不被人推下樓,易仕仍舊是要自殺的。說起來,那個孩子倒還阻止了易仕自殺。算來算去,這倒成了一筆說不清的糊塗賬。不過,易仕變成這樣,他心裏終究是心疼而憤怒的。所以,易紳對罪魁禍首的哥哥,雖然不至於惡言相向,但自然也不可能好言相對了。
這邊易仕看到易紳叫出了男人的姓氏,立刻支棱起了腦袋。原來是認識的。就是不知道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什麼關係?
“抱歉。”年輕人聳了聳肩,調皮地眨了下眼,“你們把門開著,我看到易先生醒了,一激動,就推門而入了。真是抱歉。”這個姓徐的年輕人笑眯眯地看向易仕,還捏了捏手裏的荔枝。
這下輪到易仕不好意思了,尷尬地垂下了頭。人家特意來看他,他居然一見麵就拿荔枝砸了人家,雖然他不是故意的。
“請坐吧,徐先生。”那邊,林仲卿做了個虛引的姿勢,請徐子傑落座。也是,這病房裏,頭一個正主正垂著頭在棉被上畫圈圈,另一個主人,也就是自己的愛人,正一臉傲嬌地別過頭,也隻有自己這還能算是半個主人的人出來招呼客人了。
林仲卿摸了摸鼻子,請徐子傑坐下:“徐先生幾乎天天都來,倒是我們不好意思了。”林仲卿拉了拉易紳。易紳撇撇嘴,屁股沾了半邊椅子,也坐下了。
易仕坐在病床上,被子褪到了大腿根部,視線在那三個坐在那裏神情各異的人之間轉來轉去,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先生。這段時間很感謝您一直來探望小易。不過現在人也醒了,也沒什麼大事,以後就不勞您費心了。”林仲卿交疊起雙腿,臉上掛著優雅的公式化的笑容看向徐子傑。
哼,失憶了叫沒什麼大事?易紳坐在那裏,白了林仲卿一眼。不過,他知道愛人不會說些廢話,也就沒有打斷。但林仲卿仍舊收到了那淩厲的眼刀,對著易紳安撫性地笑笑。
對於目前的情況知曉程度仍舊屬於一窮二白這一水平的易仕,早就眼巴巴地瞅著這邊了,自然也瞧見了自家兄長和林仲卿之間的小動作,在心裏又是一番偷笑。
徐子傑不知道易紳和林仲卿的關係,對兩人交纏的視線自然也沒什麼想法。聽到林仲卿這麼說,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他仍舊挺直了身子,以十分誠懇的態度正色道:“易先生是被我弟弟不小心撞下樓梯的。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要負上一定責任的。還請兩位不要推辭,不然,我和我弟弟都會於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