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貝加爾斯克到赤塔總共有500公裏的路程,車隊在西伯利亞廣袤的大地上飛馳,公路兩旁要麼是延綿的草原,要麼是成片成片的白樺林和鬆樹林;野豬、鬆鼠樣的動物時而出沒,陽光在森林中閃現出一串串迷人的五色光環,照在清澈見底的河麵上,西伯利亞像是一幅油畫,無窮無盡地鋪展開來。

其實,從俄羅斯境內的第一站——後貝加爾斯克開始,我們就踏上西伯利亞的土地了。西伯利亞是個地理概念,指的是烏拉爾山以東的廣袤地區,其實就是俄羅斯亞洲的大部分地區。包括西西伯利亞平原、中西伯利亞高原和東西伯利亞山地,麵積1 250萬平方公裏。

從13世紀蒙古大軍的鐵蹄從東往西橫掃而過,到16~17世紀俄羅斯人的軍隊從西往東一路征服而來,幾百年來,這片土地的名字似乎總是與戰爭與流血寫在一起。近幾個世紀裏,這裏不知造訪過多少被流放的文學家和革命者、追逐刺激的冒險家、投機商人、恐怖分子、甚至作奸犯科者。對於中國人而言,西伯利亞這個名字首先讓人聯想到中央電視台天氣預報中時常提到的寒流發源地。

雖然因為戰爭與暴政而浸透鮮血,也因為徹骨的寒冷讓人心生恐懼,但當你真正坐著車子穿越西伯利亞的鄉間土地時,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卻是它人間仙境般的美麗。這裏看不到繁華城市的景象,也聽不到喧囂鼎沸的人聲,隻有多彩的小木屋,大片樹叢,野生向日葵田、丘陵、草原,像是美自天成,又像是經過了人工修飾;像是處處要引起人們的注意,又像是處處要躲開人們的注意。在我眼裏,它是一種田野的超凡脫俗的獨特風韻,優雅而又稍稍有些作態。她遙遠地佇立在你視線的邊緣,你稍稍地轉移視線便會錯過她,可是你會發現,你就是無法轉移視線,你就是無法錯過她。

五顏六色的小木屋的窗口無一例外地擺放著一盆植物,綠的,紅的。而無論從外表看這些木屋有多麼的弱不禁風,但是,在西伯利亞蕭瑟的冬天裏,在皚皚的白雪中,這些紅紅綠綠,一定會給住在這片寒冷大地上的俄羅斯人民帶來內心的溫暖。

俄羅斯的田間風光在我的心中,無疑,白樺林將會是重重的一抹,那裏有樸樹的《白樺林》裏所唱的俄羅斯民族質樸而忠誠的愛情:戰火燃燒了,小夥子背著槍,去守衛自己的家園,姑娘守著那片飄著雪的白樺林,默默地等著遠方戀人的歸來,戰爭毀滅了希望,墳墓埋葬了愛情。姑娘等不到戀人的歸來,於是,朱顏老去,白發蒼蒼,卻依然站在白樺林的盡頭,守候自己的愛情。

在沒有來俄羅斯之前,我就把在白樺林裏留影寫進了行程表,可遺憾的是由於每天日均800公裏的路程,車隊不能隨便停車,所以至今,白樺林與我都隻是不停地邂逅然後又擦肩而過的美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