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品2(3)(3 / 3)

挖著石頭的人

語法

從汽車的尾部

挨次拆下汽車的零件

拆到第幾步

汽車不能開走

語義和馬

總能找到一些像馬的事物

“象”,一個漢字。巨大的鼻子

它開始牽引我。找到了我的鬃

我的頭,我的喉,我的耳和

我的身

就又像被噬去的光亮

就又像被砍斷的滑行

就又像被緊緊咬住的一塊木頭

它掉頭而去

我在一片月亮地上,伏地倒斃

死。這就不僅僅是一些像馬的

事物

白雪已積滿群山

在群山

中的鳥群,

與紙堆

中的蒼蠅,

有何不同?

沒有。

描述非導看到的景象

遠處 雪和雪山

上部 雪和雪山

從左到右 雪和雪山

左邊 油庫和雪

旋轉鐵梯 雪梯 雪和雪梯

右邊 房舍 貨車和雪 和雪 和雪

貨車冰涼的屁股和雪

近處 雪

近處 雪 雪人 雪

近處 枯樹鑲嵌的渾圓山坡 雪和雪

和雪白的人體陰部

被雪白鑲嵌的枯樹及絲絨

邊界:致北島

悄悄地

它在伺機什麼

欲望在伺機什麼

貪婪在伺機什麼

忠誠在伺機什麼

英勇在伺機什麼

隻有一塊陰影為你保護

白天 已經擴大到

你的身後

致薩拉·凱恩

血 流過了腳背

血 流過了腳背

血 流過了腳背

人們隻因正常的生理

而滿足於傾聽

馬桶裏的呻吟

烏鴉不會被視為神明

我們不會

把烏鴉定為國鳥

如果可能 它就會

掛在牆麵

端坐客廳

佇立於各種莊嚴的地方

它會黑得堅強

白得純潔

它的歌聲都由

偉大的兒女演唱

它的下麵竟泛出波濤

這是一棵真樹了

它在空中燃燒

它把自己

送到空中燃燒

從它的心燒起

到它的葉 它的枝椏

已經燒過了下午

已經燒過了黑色

在燃燒之中

它的下麵已泛出波濤

玩偶

紅旗中的臉

它們隨風擺動

它們隨風擺動

到了下午時

它們已變成了一張

黑臉

狗筐

狗是這條白線上的唯一

狗是這塊白雪上的唯一

狗是這塊白色上的唯一

狗是你們眼中

唯一的狗東西

偽造的性交

用肥碩的腿去

挑釁寶劍

這樣的主意如何?

性感的 蛙形的

白皙或黝黑

的豬的腿

馬的腿

而美女的尿液

更把寶座緊緊粘住

把自己包裝成坦克一樣,就不打算

戀愛了

我們穿著盛裝

匍匐在地上

地上 有一些刺蝟

紅色的刺蝟

黑色的刺蝟

不同顏色的刺蝟

我把自己和她

也打扮成兩隻刺蝟

我們聆聽著什麼

我們伺機幹點壞事

她的裙子 髒得

已經不堪入目

性別對她來說也

已不在乎

火焰的篡改

一場大火 它

燒不到外麵去

甚至穿不過玻璃

它讓濃煙窒息大火

它讓大火

像陰莖一樣 還有

一二次的掙紮

電視人損壞了中醫的榮譽

我在美國

看中國的電視

看中國介紹中國醫學的電視

這位中醫 沒有出場鏡頭的過渡

便端坐在了電視的中央

他留著胡須

像古代的那種

不太濃密

卻懸掛得很長

患者出場了

是一女子

她落座後

中醫讓了一部分鏡頭給她

隨即 電視

便展開了

輔導

望怎麼了

聞怎麼了

問怎麼了

切怎麼了

旁白是標準的國語

中醫輔之以動手動腳

我認認真真地看著這電視

直接有些生氣

這女子

貌比天仙啊

不用說比祖國的仙女兒

就是比美國的仙女兒

也是貌比天仙

她哪兒有病

有病哩?

她被中醫望過的地方

我覺著美

她被中醫聞過的地方

我覺著美

她被中醫問過的地方

我覺著美

她被中醫切過的地方

我仍覺著美

我“覺著”多了

就隻覺著

中醫流氓

這中醫

就是CCTV導演

裝扮著的

一個臭流氓。

海洋曾經是個夢

馬在路上

她說“快憋死了”

她又說她的膀胱

“大得像一輛麵包車”

他們開著一輛小車

已經從東穿到西

然而她“快憋死了”

是一個意外

她的“麵包車”

比她的小車要大

上麵載滿蔬菜鮮果和海洋

(海洋往東流

海洋往東淌

她卻沒有繼續向西的力量)

“快憋死了”

馬竟會憋死在海洋中?

她開始詛咒

開始爆粗

她要在憋死前喊出

“我操你媽的——海洋”

與甜蜜死亡的幹係

像絲絨一樣

像陰毛編織的花朵

像仙女一樣

當她們耳語

當她們脫光衣服耳語的時候。

似水年華

我是一個外星人,這點已明確

我寫得讓人看不懂

我活得讓人聽不懂

今天有個女人對我說:

“我已花了十年的時間,如何把你搞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