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派(3)(2 / 3)

阿香那裏

生意旺時間晚一點兒劉老板還會一

步一步陪著她穿過黑一點怕一點的巷子

有時候 阿菊在前 劉老板在後

或者劉老板在前 阿菊揉著辮子跟

在後頭

阿菊瞧著形隻影單劉老板

心頭上彌漫酸楚可憐的模樣

後來也不知是誰的手碰著了誰的手

兩隻手終於艱難地握在了一起

後來阿菊喊劉老板時叫他強伢子

強伢子 買魚了嗎

蔥呢

沒人的時候又改口叫他死鬼

死鬼 你又瞎摸什麼呀

人家在幹正事呢

死鬼 昨晚上你還沒幹夠呀

一副色相

當然劉老板這個時候也不叫她阿菊

有時叫她豬肝

有時叫她奶子

以後老板和老板娘無論叫喚什麼名

就像湯碗裏擱勺一樣在理

當的詩

八百裏洞庭

碼頭上有人騎摩托

有人在邊上

無所事事

他一邊看摩托

一邊吃蘋果

一邊留意停船上

那隻在冒煙的煙囪

後來安靜極了

那摩托帶著人

一起開進了水中

軌道馬

夏天有馬

在窗下經過的夜晚

老武在空調房間裏

畫一顆人造的地球衛星

想到尺寸

他四下裏開始找那把

三角尺

尺子是鬆木的

深黃色

刻度磨損厲害

他在紙上

比了比

人造地球衛星大約是

一匹馬那樣大

湘春街

花生被你們吃掉

啤酒也是一樣

盤子幹幹淨淨的

退回到櫃台

小鳳繼續坐下

小鳳姐姐也

繼續坐下

小鳳姐姐邊上的

汪秀才也繼續坐下

汪秀才講了他

夜裏越野翻山

遇見一隻好鬼的事

小鳳講了他

吃蜂乳清理器官的事

安尼

兩個人在一起

如果他們都具備有相當數量的悲傷

的氣息的

這個條件

兩個人這樣就

在一起了

有時候

悲傷的效果是驚人的

有時候

他們兩個人就一邊咬著饅頭

兩個嫩白的奶油饅頭一邊傳遞著

幽幽的眼神

腳都

歸一洗腳城建在

雲裏霧裏的

山巔

洗腳城裏大約有一百二十幾個洗腳

天氣好的時候

洗腳城是露天的

客人們的臉仰向漆黑的夜空

客人們的腳板

朝向山對麵的

萬家燈火

洗腳妹們

很熱情

很懂禮貌

客人們一般都是從山麓一個個

被一輛拖拉機拖上來

老莊的詩

天空裏飛的蜻蜓

我,作為著名的井陶國的子民

甩一甩袖

登上這個不起眼的土屹塔

(我們那裏叫七尺講台)

開始講關於“神七”的故事

你,大秦國的

神箭手

嘎嘎地

笑彎了腰:

這有麼得神奇的

不就是天空裏

飛的蜻蜓噻

曬月亮

在大清國

天一黑

帥哥靚妹就會坐噠湖邊

或者菜園裏

開始曬月亮

曬啊——曬啊——曬啊

哥的頭發曬得吖黑的

妹的皮膚曬得嫩白的

哥的眼睛傻傻的

妹的眼睛水水的

大清國的月亮好大哦

大清國的月亮好圓哦

大清國的月亮好亮哦

有風了,曬得好涼的了

是有些冷了

那就抱抱吧

嗯,抱抱

扯樹辣椒炒肉

吃完最後一壟扯樹辣椒

冬天就到了

外婆看著我們幾個饞鬼

總是這麼嘀嘀咕咕

菜園子裏

還有一壟辣椒

外婆一直舍不得摘

我猜,我使勁地猜

外婆是不是故意

要讓冬天來得遲一些

今天,來了個大清國的貴客

外婆一邊在菜園摘辣椒

一邊吩咐我:

去張屠夫那裏砍斤肉來

晚飯的時候

我們吃著又香又辣的

扯樹辣椒炒肉

聽大清國的客人講

他們那裏已經下雪

二兩酒下肚

客人開始胡說

外婆就去木箱子裏翻棉衣

七竅生煙的詩

藤椅

我的手

已經摸到那把藤椅

實實在在的

黑暗裏

那一把藤椅

扛在我的肩上

沒有一點的分量

就算四把藤椅

疊在一起

也隻有那樣的重

應該可以

扛得起來的

還能夠走過4站路

回到家

小淇在等著我

我說下去買包煙

卻來到

這間沒有鎖上門的雜屋

外邊的人影

隨著燈光

斷斷續續的

透過窗子

然後消失

我想抽一根煙

最後還是沒有抽

把門關上

我拍拍手上的灰塵

藤椅看不到了

有雪

天氣預報說

今明有雪

小廖說

淇淇明天不去幼兒園

明天是星期幾

我不蠻記得

一會去看

雪遲早會來的

今天也好

明天也好

隻是落雪天

清水塘街道兩邊的書攤

就看不到人

阿廖的詩

有一個時候

據說從前

有一個時候

他們個個

身懷絕技

北方漂來的冰塊

後來據說

小橋流水

鳥語花香

他們窮極無聊

化整為零

去了一個沒影沒隻的所在

準確的詞

事情過了這麼久

才找到

一個準確的詞

來形容

過了這麼久了

再準確的詞

也隻是形容

而不是什麼

不是你

不是我

特別你

你是現在

正在發生的事情

還沒有過去

所以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