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一躍跳下了長凳,惱羞成怒,幾乎要叫破了嗓門,喊道,“他奶奶的,老子還真不信鬼神那套!是什麼牛頭馬麵都滾出來跟老子我報道,老子我專門治小鬼!”
梅九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著,他一回頭,看見了坐在人群中的時飛,正夾起來一塊紅燒鵝肉吃著,時飛麵前正擺了滿滿一盤包子。梅九心裏一驚,再一看,閔鬆良就坐在離時飛不遠的地方,正拿了一杯酒,看了他一眼,仿佛笑了笑,又若無其事地獨自喝著。
梅九這回是連屁都不敢大聲放一個,連忙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上,推倒了一些碗碟,在地上摔得粉碎。梅九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即連滾帶爬地趕緊站了起來,還沒有站直,就一路衝到了欄杆邊上,從二樓欄杆上一躍,跳了下去,人群發出一陣陣驚呼。
閔鬆良似乎是沒有在意,他不慌不忙地將酒咽下去,把酒杯輕輕一放,身手敏捷地走到欄杆邊,手一攀,也翻身一躍跳了下去,時飛緊跟其後。人群幾乎忘了反應,好一會,才開始大聲喊起來,“救命啊,有人跳樓啦!”同時一窩蜂地跑到欄杆邊上去看熱鬧。
梅九一路扒開人群,拚命地跑到小黃花胡同,不想卻看見時飛靠在胡同口的牆上,正埋頭點著煙呢。梅九嚇得腿腳一陣哆嗦,後退了腳步,又朝千杯盡酒樓的另外一端的清風胡同跑去,剛剛轉彎,就看見閔鬆良迎麵站著,似乎是等了他很久了,梅九一看見閔鬆良,就好像老鼠看見了最厲害的貓一樣,想要逃跑,卻一點都動彈不了。好不容易才轉了身,卻被閔鬆良一把從後麵給抓住,梅九瞬間感覺冷透了全身,聲音顫抖著連連求饒,說道,“閔……閔隊長,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幹那缺德事了……”
閔鬆良抓著梅九卻不說話,隻是笑。梅九掙紮了一下,突然間反應過來,叫喊著說道,“不對,閔隊長,我這段時間可沒有犯什麼事情,閔隊長是不是抓錯人了?”
閔鬆良一聽,說道,“怎麼?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你連逃跑的路線可都沒有改變,想要抓你可是太容易的事情。”
“閔隊長,天地良心,自從上次被你教育了一通之後,說老實話,我這手的確是癢癢得難受,可是,我再也沒偷過,連針尖大的東西我可都沒有碰過。你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可吃都難吃得飽呢?”梅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說道,“今晚確實是想賴一餐飯錢的,閔隊長,你該不會連這個也要管到底吧。”
“別亂猜。我知道你沒有犯罪,可是,今天晚上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犯罪的。”閔鬆良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梅九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地瞪大了眼睛,連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上海知名的裁縫店都集中在霞飛路上,安心若跟孫染雪卻獨獨隻去吳甫記高級裁縫店這一家。上次出席宴會的時候穿的那一身旗袍效果不錯,安心若想著多做一件端莊一些內斂一些的衣服,到時候方便去會會青幫的人。安心若付完銀子,剛剛從裁縫店走出來,中午的陽光可曬得烈,安心若感覺有些刺眼,用手遮擋著。孫染雪正想把傘打開,好讓安心若走到車子旁邊,就在兩個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忽然間從旁邊快速跑出來一個身影,抓起安心若手上的手提袋就嗖一下躥了過去,不見了人影。孫染雪急忙大聲喊了起來,“來人啊,抓小偷啊,搶錢啦!”路上的人紛紛轉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