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剛剛蒙蒙亮,天邊的魚肚白還沒有翻出來,景春樓門口的幾個打手忍不住濃濃的困意,一邊在強打著精神,一邊在不斷地打著哈欠,都有些鬆懈。雖然時不時地有客人走進走出,打手的眼神還是有些模糊了起來。景春樓門口的兩個出奇大的紅燈籠把門口照得亮堂堂的,可門口的周圍還是一片天亮前的灰蒙蒙。一個五尺多身高的中年男人麵容猙獰,穿著不起眼的布衫,戴著一頂圓帽,老鼠一樣精銳的眼神中透露著凶光。整個身子倚在景春樓對麵的牆上,手裏麵正夾著一支煙慢慢地抽著,貪婪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景春樓。把手中剩下的半支煙兩三口深深地吸完,中年男人順手將煙頭一丟,將帽子壓低了一下,大步朝著景春樓走了過去。
一個打手正好伸了伸懶腰,一回神看見了中年男人正往裏頭走去。打手眼尖,一下子就把中年男人給拉住了,問道,“對不起先生,這裏可是拿錢來快活的地方。”
到景春樓裏麵去飄飄欲仙的,都不是尋常人物,身家不同一般。殷實一點的平常人家在景春樓不出十天半個月,家底就要被掏空。所以,進出景春樓的客人不管是長得如何,那派頭一定是不凡的,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這樣,穿一身普通的舊衣服,灰頭土臉,一身寒酸,肯定是兩杯茶下去就沒戲的主,還會影響其他客人的興致,景春樓當然不接這樣掉價的生意。
中年男人一聽,把雙手插在口袋裏頭,沉著臉,一動不動,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大爺我想去的地兒,還從來沒人敢攔著我。”
幾個打手一聽,不得了,不由得對看了一下,脾氣馬上就上來了,馬上將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包圍了起來,說道,“你小子真是活膩了,敢在這裏放肆。再跟你說一遍,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嗎?識相一點的,馬上滾出去。”
一邊說著,兩個打手已經開始動手去扯中年男人的胳膊,想把他拉到門口外麵去,如果放這樣的人進去,少不了要被狠狠地訓一頓。突然間,那兩個打手慘叫了一聲,都縮回了各自的手,全部鮮血直流,再仔細一看,每個人都被割下了一根手指頭,四處尋找一看,指頭飛落在了門角出。沒有人看見中年男人什麼時候出手的,甚至沒有人看見他拿著刀,他的手似乎是一直都放在口袋裏麵,一直都沒有拿出來。竟然敢在景春樓行凶!
另外的打手一看,大聲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敢到這裏找死?”一邊就開始揪住了中年男人的衣服。
中年男人似乎還是那麼鎮定,沒有說話,卻慢慢地伸手拿下了自己的帽子。眼尖的打手先是看見了中年男人臉上的一條自眼眉到嘴角的黑褐色疤痕,再一看中年男人的臉,尤其是看到了他眼神裏麵射出來的寒光,有些見識的打手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驚呼,同時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幾步,手腳開始發軟,結結巴巴地說道,“快……快刀劉一疤。”
“不錯,是你大爺我。可以進去了嗎?”劉一疤掃了一眼幾個打手,根本就不把這個人放在眼裏,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