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宏眼看前方(目光迷離),有意無意間一把握住薑敏君的手,“我感覺沒事兒,就是渾身發燙,好像有股熱流在身體當中亂竄,右腳也痛得厲害。”薑敏君臉一紅,掙脫了他的手,挽起他的褲腿,發現小腿上黑紫了一大塊。“好像傷得挺嚴重,你還能走路嗎?我帶你去醫院。”
蕭宏忽然‘啊’一聲慘叫,低頭看見薑敏君在輕撫著自己右腿的傷處,身上立刻起了一陣反應(你懂的),“你幹什麼!你是誰?”薑敏君抬頭看著蕭宏,驚訝地有些說不出話,“我……我是……你不記得我了?”
“哦,你是車上給我石子兒的姑娘。”蕭宏一臉疑惑,“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全身都在痛?”薑敏君看著蕭宏奇怪的反應,幾乎是脫口而出:“你腦震蕩了?”蕭宏伸手一摸衣服,“我左邊衣服怎麼劃破了,還有血。”
薑敏君又擔心又害怕,說道:“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校醫院嗎?”蕭宏這麼一說,兩人同時笑了(他們學校的校醫院最擅治療感冒,最愛開板藍根)。“你真的沒事嗎?”薑敏君還是放心不下。“應該沒事,我記起來了。我們在車上遇見,剛才又打了一架。我的腦袋暈就是因為挨了一下。”“對,你終於記起來了。”薑敏君稍微鬆了口氣。
“我們回學校吧。”蕭宏至此完全清醒過來,索性半摟半倚在薑敏君身上,兩人慢慢悠悠來到了校門口。門口保安見了,上前詢問,知道蕭宏打退了幾名歹徒,連聲誇獎:“小夥子真不錯。”又問要不要報警。蕭宏為免麻煩,就說是尋常攔路要錢的混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安自然也是一樣。
兩人一直來到蕭宏宿舍樓下才分手作別。蕭宏忍著痛,好不容易上了樓,一進門,嚇了正在聽歌的孔曉東一大跳。“小紅,你這是咋了?腦袋磕破了?和人打架了?”蕭宏簡略地說了一下經過。“哦,原來是當護花使者。哎,她叫什麼?漂亮嗎?”突然,蕭宏大喊一聲:“唉呀!我忘了問她要號碼!哎呀,我悔死了!哎呀!”惱恨之情,溢於言表。
孔曉東見麵前的蕭宏頭破血流、血染外套,明顯是惡戰過一番,心裏挺佩服的,便安慰道:“你也別難過,剛你不是說她送你過來的嗎?她要是有心,還會再來看你的。對了,你知道她在哪個係嗎?”“對啊,她說她是生物係的。”“這還不簡單,大一到大四,全找一遍不就行了。”“對對。”蕭宏終於喜笑顏開。
孔曉東這時也意有所指地說道:“我說哥們兒,你這算是要打入生物係內部了,如果有亮眼的姑娘,到時可別忘了替我那啥……哈哈。”蕭宏會意,點頭道:“明白,明白。我得去好好洗洗,這衣服看來是保不住了。”
說著,蕭宏拿上換洗衣服和臉盆,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換好衣服,已是夜裏十一點半。蕭宏累了一整天,這才發現自己隻吃過兩個包子,現在是饑腸轆轆,幾乎連人肉都想吃了。“喂,胖東,有吃的嗎?我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孔曉東剛爬上床,聞言警覺地看著蕭宏:“真的沒吃?”蕭宏感到有些異常,問:“真的沒有?”“沒有。”“果然沒有?”“完全沒有。”“找到了算我的?”“不行。”
蕭宏至此確定,一把拉過孔曉東的書包,作勢要打開。“好好好,一包,就一包。”孔曉東伸出一根手指,態度堅決。蕭宏笑了,打開拉鏈,赫然是八大袋薯片。“好吧,我要濃香烤肉味的。”揀出一袋,撕開包裝,抓起薯片就往嘴裏塞。“難得吃一回,感覺真不錯呢,就是不當飽。”說著,用力發出大嚼薯片的聲音。
孔曉東本來臉朝內,一直捂住雙耳想不去聽,到了此時終於忍不住道:“我忍不住啦!拿來,我也要!”
就這樣,兩人麵對麵,一會兒功夫,八大包薯片全被消滅。蕭宏看著包裝上的標識,砸吧咂吧嘴,說道:“俗話說得好,吃別人的流汗,吃自己的流淚。我算是體會到了。”孔曉東一臉恨意地說道:“沒錯,我是被你吃得流淚。你小子吃那麼快,我也隻好使勁往嘴裏塞。哎,哥哥我心塞淚長流,又是一個不眠夜啊。”悶頭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