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通一怔時,昊銘就已經出了房間,他從地麵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鬆了一口大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笑。
還好還好,幸好他來得早勸住了,要不然他痛苦之下,還不知道怎麼發瘋呢,到時候遷怒到了無辜的性命就不好了。
隻是……
曲通臉上的笑慢慢的淡了下去,當時經司空落用的藥,已經是最後一顆成品了,現在連藥方都沒有,更別說解藥的藥方了。
別說一兩年,便是給他五年十年、甚至一輩子,他怕也是弄不出來。那藥從來就沒有解藥,又怎麼可能配得出來?
搖了搖頭,甩去這種擔憂,曲通蹲下去,捏了點地麵上的石粉來看,又在室內四處觀察,臉色凝重之極。他出了地宮,叮囑暗衛不要放人進殿裏,回去大殿那裏去看那些受傷的大臣了。
至於阿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和那一室房間的石末,他隻能慢慢從他那裏探了,明著不可能從愛麵子的阿銘嘴裏問出來。
涼溪很快到了城外不知多遠,落音眼見四下無人,遠處小丘下幾顆樹旁一匹棕色的馬低頭吃草,涼溪一聲口哨,那馬輕跑過來,他將落音放在馬上,站在馬旁看著她有些濕的眼角,嘲笑道:“哭什麼哭,後悔了?”
“沒哭,風太大,吹的眼睛酸澀難受。”落音微低著頭笑容溫和的解釋著。
涼溪冷笑一聲:“怕是舍不得那塊活肉吧!”
落音心下一驚,不知他怎麼會提起小樂兒,輕輕抿唇不語。
那是她生下的孩子,總有著割舍不掉的感情,可無論對於昊銘還是對於池淨,將小樂兒留在昊銘身邊,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從這裏向東北兩百多裏的第三州,池淨今天中午會經過那裏,你可別錯過了。”涼溪將手中一個包袱扔到落音懷裏,半張麵具下的唇角揚起高高的弧度,眼睛也是極為明亮,顯然笑的非常燦爛。他的聲音裏也帶著笑意,一字字的道:“我祝你情緣破裂,後悔終生。”說著一拍馬屁股,馬兒吃痛,揚蹄飛奔起來。
落音急忙轉頭去看,卻不見半個人影,四周裏也隻剩下她一人。
她連忙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拿出涼溪給的包袱一看,裏邊有路引、令牌、碎銀、一身顏色黯淡的披風。她拿出披風來將包袱係好,將披風穿上。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上等料子,太招眼了,別惹出什麼事端來。
涼溪將她帶出來,還告訴她池淨的地方,實在奇怪。這個男人做事真的不能用情理去推斷。其實她已經聯係上了池淨放在魏國的探子,最後也能出了宮,隻是沒有他這樣快而已。
兩百多裏,她要策馬狂奔才能在中午到達,可是如今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真中午到了那裏,怕是孩子也沒了。可是如果不到,就會與池淨錯過,等他進了皇都,要是被昊銘發現,一定不會想讓他活著離開。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涼溪說的是實話的份上。
她相信池淨,相信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就算去了皇都也不會出太大的事,所以為了孩子,她還是走慢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