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了嗎?甘願做一個人的附屬?”
\t齊曈摘掉眼鏡,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視著他:“項臨,你對我的關心,我心領了,請到此為止。這世界沒幾個人能靠得住,我的一切隻能靠我自己,我謝絕觀眾。或許你覺得我為了利益錢財嫁給陸彬楊讓你看不起,但是他在我瀕臨崩潰的時候幫我和我的家人,就算是為了感恩,這輩子,我隻聽他的。除非他開口,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讓我離開他。”
\t項臨眼眶陣陣泛酸,他想起那年上海的隆冬,齊曈和過境的寒流一起突襲他,沒通知就搭了飛機去看他,在公寓門口等到淩晨。他在手術台上站了八個多小時,險些虛脫,被朋友的車送回家,才發現她坐在仄憋陰暗的樓道裏就要凍僵了,發著低燒說:“為了看你一眼,我快要死了,你殉情吧。”
\t那時候的愛,不顧一切的想把一輩子都在瞬間迸發出來給愛人看。
\t那時候的齊曈,鮮活嬌憨;
\t那時候的齊曈,有著和此時一樣的表情:孤注一擲的堅定。
\t那份情,難道隻是因為年輕?如今,已不再。
\t齊曈被他的恍惚感染,也有刹那的失神,但她是被生活的堅硬磕打得不會再沉浸在虛無裏的理智人,清醒的很快:“也請你關照好馨柳,讓她不要在揪著我的過去不放,這對她、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t項臨似有觸動:“你對她倒是很大度的。”
\t齊曈說:“談不上,隻是不希望事情更糟。馨柳和彬楊不一樣,她追求完美,不允許感情任何的瑕疵,更不是輕易姑息的人。”
\t這是一種提醒,善意的提醒、帶著威脅的提醒。
\t項臨感慨:“這才是真正的你,我隻希望你在陸彬楊麵前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不受委屈。”
\t齊曈不禁一怔。
\t恰有經過的同事,奇怪的看著他們,問:“還不走?嫂子和妹夫在這兒聊什麼天呢?”
\t齊曈笑笑,和項臨告別,離去的高跟鞋聲清脆剛硬,實實在在的敲在項臨空蕩蕩的耳畔。
\t陸彬楊沒等多久,齊曈的上車也沒給這個狹小的空間增加多少分貝。自從那晚之後,兩人之間就成了寂靜夫妻——除了“在哪兒、吃什麼、等等我”這類的句子,他們沒什麼交談,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幹什麼,生活卻是配合的更默契。漸漸的,他們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t今天不是商場上的應酬,是陳峰哭著喊著要請陸彬楊吃飯:陸總答應為他爭取的那單大買賣——兌現啦!
\t陸彬楊在他眼裏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連帶的,齊曈也備受他的敬愛。飯後,峰子建議去做健身,征求齊曈意見,齊曈搖頭:“吃肥了,再跑瘦了,太費事兒。”
\t峰子嘖嘖的:“謬論,”對陸彬楊說:“那就去遊泳,走走走,好久沒遊了,上次一起遊還是——啊,對了,是你們定情那天,那天的天氣,好個電閃雷鳴啊!”
\t齊曈臉燒的通紅,轉身看向別處。陸彬楊望向遠方,好像峰子說的事與他無關:“好像當時咱倆還打了一個賭。”
\t峰子連連點頭:“陸總就是陸總,貴人也不忘事。”
\t彬楊想了想:“那我讓她穿泳裝,你給我錢?”
\t“沒問題!何止兩千?你現在在我公司入幹股都行!”
\t“我不要,你要不?”陸彬楊問齊曈。
\t齊曈搖頭:“不要。”
\t峰子雙手一攤,誇張的語氣:“為什麼?我的錢白送你們都不要?太看不起人了!”
\t陸彬楊問齊曈:“我不要是不方便出麵,你怎麼也不要,存些買衣服的私房錢多好?”
\t這是幾天來陸彬楊對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齊曈說:“我沒出錢也沒出力,沒有拿的立場。你以後若是幫不上他的忙,這錢我拿著也無趣,何必討人嫌?”
\t陸彬楊不置可否的抿抿唇角。
\t“瞧你說的我有多勢利似的,我和他是兄弟,兄弟!你懂不?有錢一起花的那種。你說的像是不愛財,我就不相信你真不動心。林安雅想投錢入股我都沒給她機會,你可真沒有做生意謀財的眼光手段。”
\t“動心,當然動心。如果你不給我幹股,而是爽利幹脆的打款給我,還聲明是無代價的贈與,不用領情,我必定會來者不拒。”
\t峰子鼓著眼睛不說話。
\t齊曈笑:“瞧,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
\t陸彬楊笑了:“你就別擠兌他了,走吧,去打網球。”
\t“不遊泳啦?”峰子遺憾的掃眼齊曈。
\t陸彬楊說:“天涼了,水太冷,不想遊。”
\t峰子嘀咕一句:“又不是露天的,怎麼會冷?”又說齊曈:“便宜你了。”
\t齊曈莫名其妙:“有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