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賀泓勳冷冷的甩手,兀自走進洗手間去換衣服。
聽著洗手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白清音像是並不在意他對她剛剛的話不如套兒,反而起身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來,倚靠在洗手間的門口,麵帶淡然的幽然點上,“別忘了,當年你也碰過我。”
是啊,他相不相信,做沒做過都無所謂。關鍵是,有人相信就好。
“賀泓勳,如果我說軒軒是你的兒子,你會信嗎?”
門裏並未傳出回答的聲音,而是半晌後,隨著咣當一下子打開的門,穿著黑色短袖T恤綠色迷彩褲的賀泓勳從裏麵走出來。臉上和發上沾著薄涼的水珠。唇角卻維持著一個淺薄上揚的弧度。
“當年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當時你還是個人。白清音,看在你辛苦了一輩子的母親份上,別再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來。正因為我尊敬她,所以我已經足夠尊重你。”
白清音微微眯眼,她一直都覺得賀泓勳是她見過最有男人味的男人,他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會變得溫暖,可是她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笑,就像是鋒利的刀刃,是會割傷皮膚的。
他眼中的譏諷、厭惡、惡心那麼顯而易見。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可是她卻沒料到的是,她以為自己早就不痛了,現在卻深吸一口煙,肺牽扯的心髒很疼。
“你以為我是說假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長睫微微忽閃著,眼中的光影就那樣忽前忽暗的看著他,繼而將她當年會離開的真正理由,一字一句的娓娓道來。
眼見著她美眸中凝淚,卻遲遲不肯落下的就這樣看著他,賀泓勳點點頭,就連腮邊的肌肉都像是極力控製著什麼隱隱抽動。
就在他伸出手來,讓白清音以為他要幫自己擦眼淚的時候,賀泓勳卻突然一把掐上她的脖頸,忽而收緊的將她抵在牆上!
“白清音,如果你是我愛的女人,就衝你剛說的這話,我真想當場掐死你!可是我根本就不愛你i了,現在掐死你都髒了我的手!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信手拈來的利用,你白清音還有什麼做不出啦的?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剖開你的肚子看看,裏麵的內髒一定都是黑的!”
賀泓勳微眯著眼睛冷冷的說著,眼見白清音在他手中漸漸臉色醬紫起來,卻並不呼救的越發瞪大了一雙貓一樣的眼看著他,賀泓勳厭惡的甩開手,而後看到她慢慢倚靠著牆滑下來,一直滑倒最底的抖動著肩膀,大聲咳嗽起來。
“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樣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你和老爺子之間到底是有什麼交易,你以為我賀泓勳是這麼好糊弄的?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就沒有人知道是不是?我不需要讓人去查當年的事情,以及這個看似時間地點都和我有著莫名吻合的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隻要取孩子的毛發和學樣秘密檢查一下……”
白清音咳的眼睛通紅,一雙漆黑的眼中蒙了一層難以置信的霧靄,“你,你什麼時候……”
“在上次軒軒住院借著化驗血的時候,我就派人去查了。”
“上次?可是――”
“可是陳少尉沒有對你說是不是?”賀泓勳揚眉,唇角嗤著一抹岑冷到骨子裏的笑,很快接口的一句話讓白清音頓時臉色一青的愣在原地。
他,他怎麼會知道……
“其實你不用這麼驚訝,他沒有背叛你。因為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事是我讓另外一名手下,暗中進行的。幸好,結果讓我並不意外。”賀泓勳說的淡然,看似麵無表情的臉上,由於情緒的波及,斜飛入鬢的眉峰微微輕動了一下。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不了解你?我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所以才要必須把對你空白的那幾年盡快調查清楚的補回來!要不然將成為你不惜一起可以利用的點。不過,白清音我真是佩服你,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就像是中了邪似得,這其中有利益關係的,沒有利益關係,居然都一個個都被你拉攏過去。我想知道,除了和你有利益關係的霍心、韓熠以外,陳少尉你又是用了什麼手段?”
雖然他這話聽起來挺風涼的,可當賀泓勳說出來的時候,心卻像是被刀子剜了一樣痛!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最痛的事不是流血,不是犧牲。而是你的戰友就在你身邊,卻一直做著出賣你的事情!雖然,陳少尉就隻是他的一個下屬,但日漸的感情積累,就算自己的兄弟戰友一樣!
天知道當他察覺到這一切的時候,有多痛心!
問他怎麼察覺的?
其實很簡單。這還要當屬不管他去哪,總是可以和白清音頻頻偶遇讓他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若不是身邊的人,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巧合?甚至說白清音所布置的那一場場戲裏,韓少尉在其中就是最重要的紐帶。
雖然現在想要掌握一個人的行蹤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他的工作地點可是在環境嚴謹的部隊,也許她可以掌握他身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卻無法掌握他的準確行蹤,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