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雖然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軍人,還是首長說的,聽起來竟好像是有人欠了他高利貸不還一樣惡露露的。
而後不等林芽答,賀泓勳接著道的斂睫。“借用你之前用過的一句話還給你――林芽,我諒解你的行為,但絕不是原諒!絕不是!”
賀泓勳最後那無比清晰的三個字宛如一柄利劍般狠狠的插在林芽心上,她隻知道自己微疼著一顆心,倉皇著腳步離開了房間,卻並不知道在她走後,一直垂眼的他再度抬頭時,抽了抽鼻子,暗灼的眼睛裏盡是清明的水光。
而後賀泓勳狠狠的錘了一下床,拳頭攢的咯吱咯吱的響,手臂處青筋暴露!
人都說,一個人到底愛不愛另外一個人,當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一切就會有了答案。
賀泓勳他們不過在這裏停留了小半夜,早晨五點天還不亮的時候一行人就離開了。
由於當時把客房和次臥留給他們,自己在書房的小床翻來覆去到淩晨三點都沒睡著,五點睡的正熟的林芽完全沒聽到任何的聲響。甚至就連房間和客廳都是一副幹幹淨淨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到房間裏那幾塊被‘矯正’成豆腐塊的苦逼著一張臉的被子和垃圾桶裏帶血的棉花,她甚至都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賀泓勳他們沒有來,霍心沒有死。
可是讓林芽意外的是,她本以為賀泓勳一定會帶她走,想盡辦法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她弄回去,她甚至還為此想了半晚上的‘作戰計劃’呢!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帶她走,走時甚至連句話,連張離開的紙條都沒有留下過。
仿佛到現在林芽才不得不逼著自己承認,從分開後,哪怕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她的心都像是長草一樣的在想念他。
自從回來後,雖然每天都收拾一點,但是卻把家收拾的幹幹淨淨,她那用不完的精力仿佛都用到了這件事上似得。爬高抬重物這樣的活兒她也幹不了,一晃眼,這還有三天就是年三十了,她總得把家收拾一新下。
一日,在林芽收拾衣帽間的時候,突然發現牆上那麵大落地鏡子支空著居然怎麼樣都沒法服帖在牆上,那不正等著往鏡子和牆壁之間落灰麼!
這衣帽間平時她幾乎不進來,她臥室裏有鏡子,平時也不怎麼打扮,爸爸是個男人就更不進來了。所以裏麵大部分都是媽媽的衣服和鞋子,另外掛了幾件爸爸的西裝。
可是平時那麼細心的媽媽難道就發現這鏡子看起來這麼難受麼?
自從媽媽過世,當時她默認賀泓勳把媽媽和爸爸所有的衣物鞋子都在下葬時燒毀時,這衣帽間就空了下來。一直到現在,也無非隻帶著點荒涼意味的,剩了幾個衣服架子和空鞋盒什麼的。
就在林芽思量著怎麼把這大鏡子給倒騰下來,她一個人搞不定要不要找人幫忙時,混沌中,林芽不經意的把那比她還高的大鏡子往牆上抵著一按,原本裝在牆上的大鏡子居然想是一扇門似得‘卡擦’一聲打開了!
尼瑪!
當時把林芽直給嚇了一跳!連跳幾步的躲開,提心吊膽的還以為是大鏡子掉下來了呢!
可隨著鏡子自動性的打開,咣當一下的慢慢靠在背後的牆壁上,林芽頓時傻眼的看到牆壁上鑲嵌了一個像保險箱一樣的藍灰色箱子。
箱子上沒有任何可以拉開的把手,但是卻是一隻轉動按鈕的密碼箱。剛剛她覺得這鏡子不服帖,應該就是因為這個轉鈕。
林芽想了想,把轉鈕輸上自己的生日後,箱子果然應聲而開。
她記得,媽媽沒有避諱的告訴過她,他們家所有的密碼她都設的她的生日。可同樣,這隻密碼箱的存在她還是避諱了他們,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林芽看著空蕩蕩的箱子裏靜靜躺著的一隻褐色牛皮樣式,大概有一指厚左右的筆記本時,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聚斂的了一下,接下來她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信麼……愣完後的第一瞬,她幾乎就可以猜到這個筆記本是幹什麼用的,甚至可以猜出,上麵的內容是跟誰有關!
這衣帽間由於是背陰的,箱子又是做在牆壁裏麵的,當她伸手去拿那個冰涼冰涼的日記本時,直覺得像是把手伸進了太平間的抽屜裏,後頸的汗毛都寒嗖嗖的悄然而立。
而後的幾個小時裏,本來今天打算把衣帽間收拾完的林芽放棄了這一打算,從而坐在陽光溫暖的陽台躺椅上,通過這個筆記本看到了一個極其糾結、糾葛的感情故事。
不,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日記本才是。
她母親林雪的日記本。
老實說,她曾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裏,有著愛她並且相愛的讓人羨慕的爸爸媽媽。可是後來當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不是全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