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賀沉風總是這樣想的,可是今天他卻有種說不出的累來,尤其是安暖吵完了架以後就更累了。哪怕是喝著悶酒都無法緩解他鬱悶的心情。
要說到他一點都不羨慕泓勳,那是不可能的,人家有個和睦而溫暖的家庭,不管在外麵做什麼,都心係著家裏的妻子和孩子,回到家那種其樂融融的感覺想想也會讓人覺得溫暖極了,放鬆極了。
是啊,家本來就是一個讓人回去後,就可以卸下沉重的盔甲和虛偽的偽裝,徹底放鬆下來什麼都不用想的地方。可是他呢?他的家又在哪裏?
從小,父母的離婚就讓他失去了家,現在他真的不懂了,那個和蘇韻錦在一起,大卻並無愛無溫暖的婚房是他的家,還是他把童安暖暫時安置的那套房子是他的家?
當賀沉風在馬路上漫無目的開著車子時,竟不知不覺的就開到了自家門口。當然這點也是當他停下車子後才驚覺到的。
讓他有些詫異的是,整棟別墅就像是正在款待貴賓一樣,燈火通明的燈光一路從一樓亮到了二樓,就像是沒有任何一個黑暗的死角似得,就隻差在外麵安置個噴泉,然後再響起一支悠揚的薩克斯了。
對於這番光景,賀沉風微微遲疑了一下,看了眼腕上剛好十點半鍾,便停頓好車子後解開安全帶進了家門。
可能是出門的時候太急,他就隻拿了車鑰匙而忘了帶那串栓有家鑰匙的鑰匙串,賀沉風便隻好站在門口按門鈴。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差不多在他按一下後大約二十秒的功夫,他就會聽到蘇韻錦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的給他開門,可是這會兒,他居然接連按了三四次門鈴,且越按越貧的時候,依然沒有人來給他開門,向來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賀沉風這會兒頓時有些急!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睡著了也不應該這麼大的門鈴聲都聽不到啊?
煤氣中毒?
賀沉風霍的眼睛一亮,俊臉都緊繃起來了!門鈴也就一下下的按的更勤了!同時他把鼻子努力的貼在門上去聞,在沒聞到任何異常的味道後才稍稍的安下心來。
腦海中冷不丁的想到賀泓勳跟他說過的話,什麼他不對自己的女人好,自然有人對他的女人好,讓他突然想到,蘇韻錦不開門,該不會是不敢開吧?難道這屋子裏現在藏著別的男人?
於是,在他掏出電話來個蘇韻錦打電話的時,這下她接了。
在電話裏賀沉風也沒多說什麼,隻沒好氣的讓她給她開門。
他倒是沒聽到她下樓的腳步聲,隻是在聽到裏麵小聲的問,“賀沉風?”
那因為小心而疑惑的語調讓話尾有些微微的上揚,賀沉風蹙眉,淡淡應一聲,“嗯。”實則那聲音中早已有些不耐煩流露出來。
他剛剛都已經說了,她還問!他這都敲門敲多久了,她居然在家,還明明聽到了都不給他開門!
大約過了能有三四秒的功夫吧,隻聽卡擦一聲,那緊閉的大門終於有了點反應的從裏麵打開了。
還沒等蘇韻錦把門打開條縫兒,賀沉風便從門縫中擠進去,一雙清明而銳利的眸子便在屋子裏四處的打量著,甚至那鼻子也警惕的跟狗似得,聞著這一直都充滿著女人香的屋子裏是否有雄性動物的味道。
甚至在進門後,他的眼睛還不經意的往客廳的煙灰缸裏掃了一眼,在看到裏麵依然是他白天抽完煙時留下的煙蒂,那微眯起來的眼睛才漸漸恢複尋常。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因為在門外站的太久憋屈壞了,賀沉風那說話的口氣多少有些差差的。
身後蘇韻錦跟個小媳婦似得皺眉,“我一個人在家本來就怪害怕的,剛剛門鈴突然響起來的時候就更害怕了。”
蘇韻錦眉頭皺的緊,一雙原本就淡的眉就像兩條纖細的麻花一樣擰在一起,透著一種小小的糾結。
仿佛這時賀沉風才發現自己為什麼總覺得她看起來怪怪的了。
以前他和蘇韻錦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睡衣永遠是各種性感的吊帶裙,外麵慵懶的披一件真絲睡袍,像個妖嬈性感的熟婦一樣,可是現在的她身上,那是……
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件棉質的長衣長褲睡衣上的花紋,是一隻隻咖啡色的小熊嗎?
是的,棉質睡衣。
賀沉風直覺得他和蘇韻錦在一起這麼久,還從未見她穿過這種保守類型的睡衣,外加上她素麵朝天的模樣,再配上她那張因為害怕而緊繃的小臉,倒是真有幾分女學生清麗感覺。
當然要說最讓他覺得不習慣的是,原本蘇韻錦那一頭波浪的栗色卷發已經被拉成了直發,而且染回了原本的黑色。她本來就又軟又細的發絲現在柔柔的披在肩上,不見了過去的冷豔媚人,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柔弱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