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
蘇韻錦慢慢的把身體往沙發上沉了沉,把雜誌扣在自己臉上。客廳沉浸在一片午後的靜謐中。
雖然才不過一天沒回去,但是當想到那天臨走時童安暖含著淚的眼睛,賀沉風在下午早早忙完後還是去了童安暖哪裏。
當看到呆在家裏的她那紅腫的眼睛時,他就知道她肯定昨天哭了整整一晚上,不然也不會眼睛腫到有些誇張的就像個核桃似得。而根據他進一步的猜想一問,這副樣子的她今天果然請了假沒有去學校上班。
若是以前的話,童安暖一定會發發小脾氣的等著他去安慰體貼,可是今天她卻一見他回來,立刻眼睛鼻子又紅了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連鞋都沒穿的小跑幾步的上前,像頭失控的小火箭一樣投進他懷裏,聲音種帶著種驚慌外加小苦澀的哭腔,“沉風,沉風……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很小聲很小聲的說著,不一會兒賀沉風就感覺自己胸前的襯衫濕了一大片,心中自是有些小心疼,又有些小後悔的在當時那種情勢下,頭也不回的丟下她就走!
他承認自己是個脾氣並不好的人,但是那也是在對外人的時候,對她從來都是體貼備至的恨不能天天都捧在手心兒裏揣在口袋裏,連他自己都意外,自己居然會那麼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在輕聲細語的安慰了一番,童安暖小聲的啜泣總算漸漸平複下來,這時傭人從廚房出來說飯菜做好了,叫兩人一起去吃飯。
同在洗手間裏,伴隨著流淌著的嘩嘩水聲,賀沉風大手包裹著她小手,洗手台的鏡子上映著兩人的笑臉,氣氛溫馨而其樂融融。
可是賀沉風卻不由得晃了晃神的在想:不知道蘇韻錦晚上一個人在家吃的什麼?手腳不利索的她有沒有聽他的話,打電話叫點餐,而不是自己做?吃完飯後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話的不要刷碗,留著等他回去的時候再做?她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怕黑沒有安全感的把全家的燈都打開麼?
一但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跳上他腦海的時候,賀沉風多少變的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的。
當然,這點童安暖倒是沒注意到,而是突然想到一個事兒。
“沉風你知道麼?今天白天我手機上突然接到幾個恐嚇電話,是個男人打的,對方直接爆粗口罵我是狐狸精,不要臉,還讓我小心一點,那個人甚至還咒我出門被車撞,在家滾樓梯,他這是在咒我死呢!”
“確定沒有打錯?”當聽到這話時,賀沉風不由自主的皺眉。卻得到童安暖很肯定的回答,“不是我對號入座,他說的,他說的那幾點分明就是針對我,而且我手機上的來電還沒有來電顯示!一看分明就是早有準備的!沉風我好怕,你知道那個人還說什麼?他還說,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以為我小心的隱瞞起來就沒有人知道了麼?”
童安暖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她一雙眼睛睜的老大老大的,轉身間一雙小手緊緊揪住他襯衫的衣袖,“沉風,你說會不會那天的事情……”
“乖,別亂想,可能隻是電話打錯了而已。”賀沉風愛憐的拍拍童安暖的肩膀,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裏的輕聲誘哄著,仿佛想要通過這讓她安心下來。
“好了,我現在要上個廁所,你先出去,去飯桌上等我,嗯?”
在童安暖還想說什麼,卻隻能乖乖聽話的走出去後,賀沉風關上門後,一雙深邃的眸子凝起一道暗暗的潮湧。
童安暖向來睡覺早,在她睡下半天後,賀沉風卻還是沒有半點睡意。腦袋清醒的難受,今晚手邊又著實沒什麼事情要忙的。
說來也奇怪,平時雖然他的睡眠質量的確不算太好,常常因為工作的事情而輾轉反側的有時就算躺下的早,也要到將近淩晨的時候才能睡著。可是現在他卻躺在床上的時候,竟然有些懷念起昨晚在家的時候,枕頭上淡淡的薰衣草花香了。
那種香味,竟真能讓人頭一靠枕頭,不一會兒就有了睡意的。如果說以前他還不信,那麼現在他還真相信這個。
雖然賀沉風也很想讓傭人去買點跟薰衣草有關的東西放在這裏用。可是這種東西也許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用,但是就是和安暖在一起的時候不能用,因為安暖對花粉、花香等等隻要是跟花相關的東西都會過敏,所以他們家裏從來就不會準備任何這種東西。
想到薰衣草,賀沉風便不由得又想起了蘇韻錦,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把家弄的像個燈火輝煌的皇宮一樣?
而聽著床側的童安暖平穩的呼吸聲,賀沉風看了眼手腕夜裏十點半的表,掀開被子踩著拖鞋的輕聲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