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風的這番話簡直把童安暖一下子打入了活地獄裏,讓她心頭一驚,立刻跪著上前抱住賀沉風的大腿,聲音顫抖的哀求著,“沉風,沉風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啊!我愛到恨不能毀了你,又怎麼能心甘情願的讓你回到蘇韻錦身邊去!我知道做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讓我去蹲監的話,那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我寧願去死!”
她抱著他褲腿苦苦的哀求著,他卻冷漠疏離的無動於衷,絲毫看不到她臉上驚恐到扭曲的變形。“說吧,是我自己調攝像頭看,還是你主動告訴我,今晚你來我辦公室到底是為什麼?”
知道他心裏不但沒有愛,更剩下滿腹深深的厭惡和覺得肮髒的情緒,童安暖抽抽鼻子,終於漸漸鬆開手的坐在地上。
“應該準確的說,是誰派你來的?朱少?還是他堂哥趙赫?”賀沉風情緒淡淡的說著,一雙眸子光芒冷的簡直可以結冰!
當然,他這說話間驟然迸發出來的冷意不僅僅是因為童安暖,還有他所猜測的這兩個名字。
趙赫,他這次競選省長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朱少的表哥,S市市長。他沒有接觸過這個人,隻聽說他做人極圓滑,卻又偏偏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但凡能利用的上的人他會不予餘力,但是一旦這個人沒有利用價值,也不過直接過河拆橋的翻臉不認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朱少他們家倒是像的很。
不過,對於一些事,他也沒閑著。
隻是這朱家的人還真是夠膽大包天的,不但收買他身邊的人,讓他防不勝防,還光天化日的弄死了費天祥,以為仰仗著身邊那些同流合汙的巨賈權貴,他還能苟延殘喘多久?
“有什麼分別呢?朱家再有能耐,不過做什麼事也不過仰仗著趙赫,這次更是不惜一切代價願意為他效犬馬功勞。隻不過人家一直持默許的態度,哪怕是有天東窗事發,也不過可以輕易撇清,手不沾血。”
其實對於一些事情她也不是看不清的,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童安暖的智商比誰都聰明,可是她卻偏偏是個女人,女人一但被感情所羈絆,就注定亂了理智,失了心智的,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自己的心,直到越走越遠一錯再錯。最終,無藥可救。
“就因為恨我,所以幫他們辦事?或者說,他們給你多少錢?如果你就真的這麼想要錢,當時隻要你跟我開口,我任你開口。隻求你拿到想要的數字後心理滿足平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他們同流合汙的走上一條違法犯罪的道路。”
盡管是這樣,盡管他完全有那個能力去救她,這次他也並不打算救她。她自己種下的因,總要自己去嚐這果。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沒什麼好後悔的。人各有命,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含著金鑰匙的,想到得到任何東西不過隻需勾勾手指。有些人注定一生下來想要什麼都要像條狗一樣,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童安暖一邊搖著頭一邊笑著站起身來。
“朱少讓我來你辦公室放一樣東西,是一份你受賄的證據單,被我藏在了你抽屜最底層。想來他是不把你弄到讓你失去這次的省長競選就不會善罷甘休。而現在,也不過隻剩下兩天時間,他當然要緊鑼密鼓的尋找各種往你身上潑髒水的機會。”
見他不說話,卻微微眯眼的看她,童安暖僵硬的笑了笑,“不用你親自送我去監獄了,明天我會自己去投案自首的。今晚就讓我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放心,我不會想要逃跑的。天下這麼大我又能跑去哪裏?我隻是太累太累了,想要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她越過他的肩膀,朝他身後的門走去。
天知道剛剛驚慌失措的她有多想逃出這個門,背負了太多的秘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而當她終於把心中的秘密全部說出來後,竟會有種沒有來由的輕鬆。
“沉風,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說你愛過我,也愛蘇韻錦。但如果一定要把這兩份放在一起做個比較的話,究竟哪份愛在你生命中的分量重呢?”
他的沉默,竟當著讓她心頭微微一動,自覺得他還是在乎她的,至少他在乎過她,也像愛蘇韻錦那樣,很深而不可自拔的愛過她,所以在這兩份愛之間才很難做選擇。
可是她卻錯了,錯的幾乎可笑,錯的幾乎讓她肩膀一顫一顫的差點要笑出眼淚來。
他說,“韻錦對我來說,是可以付出生命去愛去保護的。”
她明白了。
原來在他心中,他所心愛的那個女人當受到威脅需要去保護的時候,是可以讓她……讓她童安暖去付出生命的?
都說真話最傷人,可這個世界上偏偏有人隻愛聽真話。
“賀沉風,我有個兩個秘密想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