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讓蘇韻錦聽的表情平靜,那心裏卻不由得掀起層層波瀾。
她走了以後,他就把這條白玉手鏈給賣了?
他居然……
賣了。
可若是他真的想和過去一刀兩斷的話,想要把屬於她的東西賣掉抹去那段記憶的話,那他為什麼還要戴著自己戴著那條白玉手鏈呢?
男人說,“這條手鏈也不是不可以給你。我指的是送,而非賣。”
蘇韻錦有些驚訝的看他一眼。直在心裏暗想著,他花了這麼多錢買的東西,居然可以大方到一句話說送就送給她?
男人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思一般,不急不緩的道,“都說玉無價。若是真被定義了價格,我覺得反而是一塊好玉的損失。玉是最有靈性的石頭,一塊玉一生隻追隨一個主人,跟了她也就沾染上她身體的磁場。所以常常有人想要尋得一塊有緣分的玉,既然這玉你這麼喜歡,當然我分文不取的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望著男人那微揚起的唇角,蘇韻錦也不由得笑起來,“所以,條件是什麼呢?”
她的聰明讓他讚賞,他的確有條件,卻並未直接說出來,而是把先前的那個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
為什麼非要這白玉手鏈不可?它對她究竟有什麼特殊或者說重要的意義?
蘇韻錦微斂了一下眼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無法看著它屬於別人吧。總感覺它就在那,在那靜靜的等著我,等著我來領它。”
而後蘇韻錦抬頭看向男人,“曾經我真的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巧合和命運這回事,但是現在我真的相信了。”
是命運把這條手鏈在賣掉後還能輾轉經人來的來到她身邊,除了命運,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是什麼會早就這麼巧合。
男人靜靜的凝著她的眼,“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我想要一瓶你為我親手調製的香水。”
他的話讓她驟然一愣,那眼神立刻就變得敏感而謹慎起來!
她甚至帶著種探究的目光微眯著眼睛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會調香?你是不是……認識我?”
蘇韻錦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這家玉石店麵,這麼熟悉的感覺,一個來自中國的男人,以及隻因為‘有緣’就可以隨便送她一條幾十萬的白玉手鏈,這個殘疾的男人為什麼會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種感覺……
真的有點說不出的熟悉!
可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會在一個異國他鄉的陌生男人身上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來自中國,喜好辣味和啤酒,身份神秘的然後有這條白玉手鏈嗎?
她那緊張的態度讓男人頓時輕笑一聲,“你不用緊張。我常年生活在國內,又去過J市,自然看過不少有關於你的報紙信息,知道你的職業,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況且前台是有監控的,我在這屋裏可以輕易地看到外麵發生的情況,剛剛你和另外一名女顧客為了這手鏈而爭執的事情我也看在了眼裏。如若不是認出你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願意接見一個陌生人?”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也就是說,你也知道那個賣出這條手鏈的男人是誰了?”她唇角笑容不變的看他,眸底情緒微微湧動。
所以呢,這個男人究竟還知道些什麼?
“我想,在四年前的當時,賀太太突然離開J市遠赴他國的傳聞並不是一個小新聞。麵對記者的提問,賀先生隻說賀太太是去國外旅行,雖然這旅行的日子也著實太久了一些。再後來賀先生卸去市委一任,除了在房地產上能偶爾看到他的名字,其它的方麵他越來越低調。隻是偶爾被記者拍到他獨身一人出現在福利院門口去探望孩子。後來賀先生轉出這條手鏈,卻不說任何原因,讓眾媒介猜測紛紛,甚至不知從哪裏聽來消息,說賀先生和賀太太早已和平離婚,但是不管如何報道,賀先生都從不回複任何記者的任何問題。”說到這裏,男人看向麵前的蘇韻錦,“雖然我不知道賀先生為什麼要把這條手鏈賣掉,但我想,被這條手鏈所鏈接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也一定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恩怨情仇。”
“你到底是誰!”蘇韻錦呼啦一下從地板墊子上站起來!緊攢的手心頓時蒙上一層濕汗!一雙明亮如秋水的眸子透著種銳利的質疑!
“我說過了,我隻是一個剛好知道這些事情的見證者罷了。或者說,我是一個很喜歡聽故事的人。不管是悲歡離合也好,愛恨情仇也罷。隻有心中有故事的人,才能在創作設計的時候有無限的想象力。賀太太這麼緊張,其實你真正在乎的不是我是誰,而是你在心虛。”男人說這話時,平靜從容的連頭都沒抬,更談不上半點的緊張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