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院子牆都不高,這讓賀穆蘭等人有了很大的方便。眾人翻牆進入飛雲客店的後院後,馬不停蹄的直奔飛雲樓而去。
賀穆蘭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潛入了飛雲樓。這些羌人雖然打扮成西域人,可其實本性卻不會改變的,在這些老油條麵前,幾乎是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誰?”
把守著樓梯口的羌人敏銳地回頭提防。
“你也太多疑了吧,什麼風吹草動都要看看……”
他的同伴打了個哈欠,果不其然聽到幾聲鳥飛的聲音,不以為然地拍了拍那個羌人的肩膀。
“看,是鳥吧?”
“這大晚上,客店裏怎麼會有鳥?我去看看。”
“要看你看,我困死了,沒精力跟著你東跑西跑。”
盡職盡責的羌人去打探後麵的動靜,剛離開拐角,他那同伴背後就中了一筒吹筒的暈針,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
幾個盧水胡漢子輕手輕腳的把這個羌人倚在欄杆上,做出一副睡熟了的樣子,招招手示意賀穆蘭上去。
爬起來最麻煩的就是一層,越到上麵,反倒守衛越鬆散。賀穆蘭對盧水胡漢子們點點頭,腳步輕快地上了二樓。
至於那個看看動靜回來的漢子會有如何下場,就不是她關心的問題了。
上了二樓後,從二樓到三樓隻需要翻越一層欄杆就上去了。賀穆蘭上了三層,找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將背後縛著的鬼爪放下去,不一會兒,十幾個盧水胡漢子就沿著鬼爪而上,陸陸續續的爬上了三層。
三層到四層則有不少來回巡邏的武士,樓梯口也有強壯的精銳武士。賀穆蘭掂量著自己若是要硬闖過去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如此一來,肯定要把一樓的羌人全部驚動。
賀穆蘭才剛剛皺了皺眉,蓋吳就已經給了幾個漢子一個手勢。猛然間,忽然聽到一樓那個機警羌人的聲音響起:
“樓上有人沒有?和我一起的突然暈過去了,來個人看看!”
這羌人大概平日十分沉穩,跑到三樓來求救,二樓和三樓的武士立刻分了幾個過來查看,給盧水胡們或掩口打暈,或用吹筒放倒。
一旦守衛有了缺口,想上去就變得容易的多。他們在缺口位置將鬼爪拋上去兩個,再找一個在三層繞緊,纏在腰上,沒一會兒,那個善於攀爬的漢子就沿著三層的屋簷爬到了四層,用鬼爪下麵的牛筋繩把他們全部拉了上來。
要找玉翠也是容易,整個四層隻有她的房門門口站著的是女將。另一側住著狄子玉,門口也是守衛森嚴,到了這層,便沒有什麼技巧可言了,隻能硬碰硬。
他們的時間不多,蓋吳也不想有人折損在這裏,一群人從角落裏猛然跳將出來,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賀穆蘭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出手就是雷霆手段,直接重擊了兩個女將的頸側,以她的力氣,大概連頸骨都要骨折了。
其餘盧水胡人和羌人們纏鬥在一起,有個羌人拿出一個哨子吹了一聲,尖銳的哨聲響徹了整個飛雲樓,盧水胡埋伏在樓下的隊伍立時發作,把樓下的羌人拖住,讓他們不能上樓去增援。
賀穆蘭哪裏會錯過這盧水胡人為她爭取的時間,當即一抬腳踹開了玉翠的房間,閃了進去。
賀穆蘭一進門,便有兩杆□□兩把單刀對著她的麵門襲來,她反應極快,一個下腰避開,伸出一隻腳踢飛了一把單刀,閃到側麵警戒地看著屋內。
玉翠正被一個女將控製在後,賀穆蘭臉上貼了胡子,玉翠認不出她來,卻覺得這身形說不出的熟悉,隻顧著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賀穆蘭。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擅闖女眷居住的地方?”
一個女將抖動手腕,將那單刀舞的讓人眼花繚亂,一邊提防賀穆蘭出手,一邊試探賀穆蘭的來路。
賀穆蘭自然不會跟他們多囉嗦,捏粗了嗓子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個美人在這裏!俺最喜歡美人,來來來,跟我去寨子裏當壓寨夫人!”
她在軍中久待,粗魯的漢子也不知道見了多少,此時捏粗了聲音扮成大老粗,無論是聲音還是做派都說不出的相像。這些女將雖然不相信這麼一個人帶著諸多不明身份的刺客進入飛雲樓是為了當采花大盜的,可顯然問也問不出個名堂來,索性仗著人多又攻了過來。
這幾個女將應該是學過合擊之術,女人身量和力氣要比得過男人是很難的,但是在敏捷和悟性上卻不弱於男人,合擊之術有許多種流傳下來,這幾個顯然學的就是比較普通的一種。
賀穆蘭左支右閃了一會兒,察覺出她們之間的破綻,在一個女子劈刀砍過來時候非但不閃,反而微微彎□□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和腰肢,將她一把舉過了頭頂!
這一下又快又刁鑽,被舉起來的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手腕就痛得鑽心,那刀也掉落在地上,叉著腿在半空中亂叫。
玉翠原本還在仔細打量著來人是誰,待看到賀穆蘭這抬手的功夫,頓時想起一個人來!
魏國的後起之秀,被譽為“力能舉鼎”的虎威將軍花木蘭!
莫非是花木蘭到了?
這一下玉翠又驚又喜,隻強忍著臉上的歡愉,掐住自己的虎口,以痛楚讓自己平靜起來。
在一旁控製住她的女將是眾女將之首,她見一炷香過去賀穆蘭還未被拿下,心中已經知道遭遇了真正的高手。而外麵沒有救兵進來協助,走廊裏反倒有兵刃碰撞之聲,顯然對方還有援兵,她心中一急,喊了聲“得罪了”,抽出佩劍,居然橫劍架在了玉翠的脖子上。
“我不知道閣下是何人,但既然是為這位女郎來的,就當知道……”
她話剛說了一般,卻被突然大變的局勢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來人竟然半點不顧玉翠的安危,把高舉著的女將朝著她擲了過來!以這蠻子的力氣,真要被撞到,玉翠要死,她也要被撞個分筋錯骨的下場!
這女將隻是想挾製玉翠要挾賀穆蘭,卻不是想殺了玉翠。狄子玉等人還等著玉翠幫他們找到赫連定,而且這玉翠和少主狄子玉顯然是有情的,若真傷了,不死也要死了。
左右權衡之下,不過是眨眼間,那女將就做出了決定,拋下手中的劍,拉著玉翠後退了幾步。
頃刻功夫,被賀穆蘭擲過去的女人就掉在玉翠原本站著的地方,摔得暈死了過去。
賀穆蘭見玉翠之危已解,立刻專心對付剩下幾個女將。她們原本學的就是合擊之技,首領在看守玉翠,又被摔暈了一個女將,剩下幾人完全不是賀穆蘭的對手,三招兩式就被賀穆蘭打的嚶哼倒地,給她一手提一個扔了出去。
扔了女將們出去的時候,賀穆蘭看了外麵一眼,狄子玉已經帶著一堆羌人衝過來了,隻要幾分鍾的時間就能到,她的時間不多,再也不想多耽擱,調頭又入了房間。
“啊!你……你竟然……”
賀穆蘭剛用房間裏的家具堵住門,就聽到一聲驚呼,側頭一看,隻見玉翠頭發披散,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金笄,而一直保護著她的那個女將卻心口一點朱紅,顯然是糟了玉翠的暗算。
玉翠平日裏是個十分得體的人,哪怕寄人籬下,也打扮的端莊有度,她是匈奴人,高髻之上靠長笄固定,這主笄被拔下,頓時叮叮當當掉了一地的頭飾,加之她心情緊張,倒顯出幾分少有的柔弱來。
玉翠自然不是柔弱的女子,她和賀穆蘭並不熟悉,隻有幾麵之緣,也不了解她的性格,更不知道這個衝進來的男人是不是賀穆蘭,為了擺脫女將的監視,她趁她武器脫手殺了她,可玉翠卻有自知之明,是決殺不了賀穆蘭的,那麼為今之計,唯有示弱,再靜觀其變。
情況再差,也不會差過落入狄子玉手裏了。
“我是懷朔花木蘭,赫連明珠公主的好友,受陛下和赫連止水的委托前來搭救赫連公。玉翠,你既在這裏,敢問赫連公何在?”
賀穆蘭見屋子裏唯一一個外人已經死了,也不再掩飾聲音,大大方方的說明了來意。
玉翠今日來了癸水,身體和精神原本就無比之差,又莫名其妙遇到敵人夜襲飛雲樓,心中惶恐可想而知。當她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口氣泄了出去,跌坐於地。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和手掌上全部是長笄上滑落的鮮血,頓時喉頭作嘔,將那發笄一拋,在地上抹幹淨了手中的汙血。
“裏麵的是什麼人!你若敢傷我夫人一根汗毛,我誓要將你碎屍萬段!”
狄子玉一時半會衝不過蓋吳布下的人牆,又見女將們死的死傷的傷都被丟出了門外,心中大急之下隻能朗聲大叫。
他也是個人才,見對麵是盧水胡人,想著這裏麵的人應該是雇傭盧水胡人的主子,所以用匈奴話喊了好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