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城南,落霞山。
秋。
江秦身後站著些人,江河幫,青城派,鑄劍閣,青龍門,觀海樓等等,當然,也有連雲堡,都是武林正派的年輕俠士。這些人背對著山壁,虎視眈眈地望著對麵的人,白秋練和邢天。
白秋練看著對麵提劍而立的江秦,眼中已經沒有了半點波瀾,兩人背後就是萬丈懸崖,他聽見江秦朝自己喊話。
“秋練,連雲堡已查明當初盜玉之事是邪教栽贓陷害,與你無關。我們也都知道你是被邢天囚禁在魔教總壇,隻要你現在離開魔教離開邢天,過往之事便不再追究,江河幫依然是你的家!”
白秋練眼中泛起一絲漣漪,如風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江秦急了,再次大喊:“秋練,還不快過來,我帶你回家。”
白秋練邁出一步,抽劍,三尺青鋒斜指地麵,在晚霞中映出一道清冷的寒光,麵無表情地開口:“秋水劍傳人白秋練,請戰江河幫幫主江秦!”
邢天不屑的目光從對麵那些人身上,移到白秋練身上,帶了些訝異,還未有言語動作,便聽白秋練道:“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還是說,”白秋練微微側頭,眼底有淡淡的譏誚,“你對自己的調-教沒有信心?”
邢天眼神再變,拂袖冷哼一聲:“別給我丟人!”說罷,後退兩步,抱臂立在懸崖邊上,做冷眼旁觀狀。
江秦在一片嘈雜的議論聲中氣紅了臉,沉聲道:“好!好!白秋練,你很好!我今天就來領教領教!”說完,舉劍而起。
劍是熟悉的劍,白秋練能清楚的描繪出劍上的每一絲花紋;招是熟悉的招,他閉上眼睛就能憶起當初兩人一起學劍的日子;人,也是熟悉的人,江秦,是他曾經目光追逐的對象,曾經以為自己了解至深的人。
“秋水劍法!”人群中有人驚呼。
不錯,秋水劍法!
秋水劍法,是白家絕學,劍勢空蒙孤寂,若能參透其中真諦,可得大成,秋水劍法的創立者就曾仰仗此劍法,橫空出世,走遍天下。隻是,白家後世人才凋零,到白兮風時隻剩他一人,而白秋練已是第七代傳人了。
……十招……二十招……五十招……
曾經,白秋練在江秦劍下走不過五十招。
曾經,白秋練是江河幫江城最愚笨的弟子,頂著父親用性命換回來的英名,給江秦做陪襯。
曾經,大家都認為秋水劍法就此絕跡。
……百招……百二十招……
江秦越戰越是心驚,越戰越是煩躁。反觀白秋練,卻仍是平靜,絲毫未露出敗像。不,不是平靜,白秋練的劍招越來越純熟,身上越發地透出一股空寂孤絕的悲涼,一旁觀戰的邢天眼中也難以保持平靜。
沒想到,他如今竟將秋水劍法練得如此精妙,逐漸占了上風。江秦心中一急,被一招“煙波浩淼”震的後退一步,吐出一口血來,目中爆出一絲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殺機。
那一份孤絕仿佛已經侵入到白秋練的內心,留下一片荒涼而華麗的廢墟,他目中一如死水,毫無波瀾,也毫無生機。江秦的子歸劍斜斜的遞過來,指向心口。一劍穿心,直接又狠辣,白秋練心知一招“秋水長天”便可破了這劍招,反取江秦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