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板是真紅眼了,廚房裏綽了把菜刀出來,就要玩命。
趙剛看鬧的差不多了,從地上爬起來,扶起把椅子坐下,單手夾了根煙,喊了聲“住手!”
打架這種事,輕易住不了手。嗆火都是越嗆火越大,何況現在事關生計,老板是豁出去了,哪裏聽得見趙剛的話。揮著菜刀往三青子身上砍,一副殺豬的架勢。
趙剛沒言語,他等著三青子收拾老板。
三青子在街頭混戰都是一把好手,老板這樣的外行,十個捆成一把兒都不是他的對手。
左躲右閃,逗了老板一會兒,三青子欺身上前,一把叨住老板的手腕子,反手一擰,下了老板手裏的菜刀,跟著抬腳就把人踹翻了。
剩下的就是談判了。趙剛這次發了狠話,告訴老板,你一天不搬,我一天給你整這麼一出,戲碼兒不重複,隻要你接得住,你就扛著。
趙剛頭上還滲著血,一張臉被血染的猙獰可怕,香煙歪斜著,要掉不掉的掛在他嘴上,一臉惡霸像。
老板看看趙剛,又看看酒樓裏一地狼藉,長歎一聲。再這麼僵持下去,酒樓非拖垮了不可。他這是遇上不要命玩兒人的了,他惹不起,隻好答應了盡快搬家。
不出一個禮拜,老板果然跟馬哥的公司簽了拆遷協議,痛快搬家了。
整件事從頭到尾不出一個月,事情辦的幹淨漂亮,馬哥挺高興,對趙剛多了幾分賞識,後來又介紹了幾次生意給他,趙剛也時常去馬哥那兒走動走動,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算是說得上話的朋友了。
事情倒黴就倒黴在兩個男人認識上了。
如果彼此不熟,小娜腳踩兩船的事也沒那麼容易曝光,可偏偏趙剛和馬哥認識,還是時常聚一聚的關係,一頓飯下來,小娜的事就露了餡。
男人們在一起聊天,免不了提女人。趙剛跟馬哥吃飯的時候也不能免俗。三杯酒下肚,話題就拐到床上,說著說著,兩個人都覺得別扭,說的女人信息量驚人的一致,也太詭異了。
彼此問了幾句,就發現他們說的果然是同一個女人。這個叫小娜的女人,幾乎是同時開始跟他們兩人交往的,都有半年多了,兩個人愣是沒發現。
這也難怪,趙剛和馬哥都是狠角色,多年來也沒人敢捋虎須,怎麼想到能栽在一個小女子手裏。
都是有裏有麵的男人,平白戴了綠帽子,誰也受不了。更何況趙剛和馬哥都不是一般人,就更受不下這口鳥氣。
那天酒喝得也多,兩個氣憤的男人直接去了小娜家。堵被窩把小娜掏出來,她床上居然還躺著另一個男人。
馬哥揪著小娜的頭發一頓暴打,小娜開始還哭求,漸漸的就沒了聲音,整個人抖成一團,癱在地上直抽抽,沒一會兒就咽了氣。
趙剛雖然生氣,也不會跟女人動手,他一肚子火全撒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打的他鬼哭狼嚎,都沒了人聲。等趙剛發現小娜不對勁已經晚了,急救了兩下,人還是沒緩過來。
趙剛一下也懵了,畢竟是出了人命。
馬哥安撫了趙剛兩句,就叫手下來把那男人帶走了,讓處理了。
最後那男人是填了河道,還是砌進了商用砼裏,趙剛也沒心思管了。他對小娜也不是特別上心,就是一口氣咽不下想教訓一下她,現在人死了,他也發慌,趙剛雖然狠,手裏卻沒有人命。
馬哥說事情他會處理,讓趙剛放心,又說不能因為一個賤女人傷了他們兄弟的感情。
趙剛當時也就信了,馬哥的能量他還是信服的,擺平這點事對馬哥來說不算什麼。沒想到才過了兩天,馬哥的手下就找到趙剛,從服務公司把趙剛綁到郊外的廢舊倉庫,逼著他給馬哥頂罪,承認殺了小娜。
趙剛目光空洞,躲在臥室裏直瞪著黑暗裏的天花板,前塵往事俱往矣,再想又有何用。趙剛向來也不是個愛傷春悲秋的雅人,與其往後看,不如邁開大步向前。這才是他趙剛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