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聽他這麼說完,竟是低下頭淺笑了一下,也不回話,更不再理會被她這嫣然一笑又看得呆了的傻小子,轉過了臉依然往山上走去,不消多時,那一襲白衣又融進了這冰天雪地裏,再也看不見了。
少年怔怔地站了良久,忽然頭上傳來一陣響動,不覺一驚!
抬頭望去,原是山中飛鳥,怕是被少年的心事驚動了吧,輕輕鳴叫著,向山的另一邊飛去了。
低頭像是自嘲一般低笑了一聲,少年便轉過身子,快步向山下走去了。
瞬間落寞的山路之上,隻餘下兩排交錯而過的腳印,慢慢消失在這忽又變急了的風雪之中......
此時山腳下空曠的雪地上,正停著一輛白色的轎車,車身大半已被積雪覆蓋,顯然已在這裏停了一段時間了。
一聲輕響,駕駛座位置那霧氣蒙蒙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一個煙蒂從車裏飛出,落在一旁厚厚的雪地上,冒著煙慢慢地沉了下去。
緊接著一個人從車窗探出了頭來,這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婦人,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隨性地紮在腦後,麵容十分秀美,但細一看左眼下竟有一顆淚痣,略顯嫵媚。
隻見她微顰雙眉,不住地往山上望著,看天色已沉沉的暗了下去,忍不住歎了一聲,正要搖上車窗,忽見遠處山腳下緩緩出現一個人影,定睛一看,不覺大喜,急急地朝那人喊了一聲:“小回!”
那人影正是剛才山上的少年,隻見他此刻正低頭皺眉,自顧自地想著什麼,一時竟沒聽到那婦人喚他。
那婦人見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低頭慢吞吞地走著,不覺柳眉微皺,把頭探出車窗,大聲地喊道:“雲回!!!”
這一聲用足了力道,本來空曠安靜的山腳下立馬回聲陣陣!
那名叫雲回的少年顯然被這突兀而又響亮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來四處張望,當他看到前麵車裏正瞪眼望著自己的美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同時快步向她走去,邊走邊問道:“寧姑,這麼冷的天你來這幹嘛啊?”
那被喚作寧姑的婦人笑罵道:“還不是來接你這個小兔崽子!”
然後看著跑到麵前的雲回,眉毛一挑,詳怒道:“你屬狗熊的!那麼耐凍?把外套給老娘穿上!”
雲回嘿嘿一笑:“沒事的寧姑,我剛在山上練功,熱了就給脫了,之後也沒覺得冷,而且我父親也告訴我說,不能穿……”
還沒等他講完,寧姑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瞪著他說:“你爹說你爹說!就知道聽他的,他雲無鋒知道什麼?你這小兔崽子得了頭疼腦熱的,還不是得老娘侍候!”
雲回看她像是真的生了氣,趕忙一邊麻利地穿上外套,一邊應聲道:“是是是!寧姑所言極是!”
寧姑見他這般,才雙眉舒展,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雲回穿好衣服,開口問道:“對了,寧姑,我像平常走回去就行了,這大雪天的,你怎麼想到來接我了?”
話音剛落,寧姑剛剛舒展的雙眉又皺了起來。
雲回見她這樣,不禁心裏一跳,問道:“怎麼了?”
寧姑看了看他,扭過了臉,輕聲道:“你……你父親要回來了。”
聽了這話,正滿麵笑意的雲回瞬間張大了嘴巴,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大呼出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