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臥槽,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
“小野?”
林淑野終於憋不住了,吼道:“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林淑野用了個頭槌,往後頂,藍川意外地沒有做防禦,鼻子中招,悶哼了一聲。
藍川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林淑野從他床單裏掙脫,好不容易才逃到窗口,把窗戶推來,淩晨六點的陽光霎時灑滿了整個房間。
白色的牆壁,米黃色的床單,藍川站在其間,像個人畜無害的天使。
林淑野承認自己在那個瞬間愣了一下,藍川是他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當然,也是最表裏不一的男人。
林淑野穿個褲衩站在窗旁,看著藍川朝他走過來,他趕緊做了停止的手勢。
“stop!”
藍川說:“嗯?你說什麼。”
林淑野咬咬牙。
“弟弟。”
藍川戲謔道:“你說話這麼內秀?”
林淑野真想把藍川的皮給扒了,在這十幾秒內他給自己找了十幾個理由。這個藍川不是以前的藍川了;他沒有傷害我;爸爸喜歡他;金姐喜歡他;說不定林天崇也喜歡他。潘多拉的盒子總是吸引人。好吧,我為什麼要忤逆大家的意思呢,特別是我現在隻穿著一條短褲,要是幹起架來,褲子說不定就給扒拉下來,那得多丟臉。
林淑野憋了十幾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弟弟——”
藍川笑的跟個小孩子似的,他應了一聲。
“嗯。”
然後把剛剛林淑野從床尾踢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扔給林淑野。
“穿上吧。爺爺讓你起來晨跑。”
接著跨著長腿走下樓去了。
林淑野咬牙切齒,拉上窗簾匆忙的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跟著下樓去了,四年了,林天崇已經很少會叫林淑野起床晨練,但是如果他下了命令,敢違抗的人的下場必定是在烈日裏站上一整天。
林淑野覺得自己已經把男人的臉麵,丟得一幹二淨了。更別說如今他才是林家的大少爺,而藍川不過是林家的一個養子,如論如何,現在林淑野想弄死藍川,還不跟順手開張死亡證明那麼簡單?
藍川並沒有住在林家,他在東海城某個地方租了間小屋子。
按照林城的說法,藍川比林淑野小了一兩歲,但已經是個大學生,暑假了就出來體驗生活,做一些兼職。
林淑野扒拉著飯,小聲說:“誰知道他是幹流氓還是幹牛郎。”
林天崇回頭問:“淑野你在嘀咕什麼?”
林淑野說:“這早飯真好吃。”
林城趕緊接口:“這是你藍川弟弟做的。”
然後林淑野就沒有了胃口。
林城的生意做的很大,三天兩天的到處趕,在林家待不上三天,很快就要離開了,臨行前讓林淑野好好照顧藍川,林淑野笑著答應了,一回頭臉就沉了下來。
藍川讓他丟了兩次臉,一次是在眾人麵前,吐成一個傻缺,一次是在他房間裏,把他當白癡一樣耍。林淑野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硬是咽不下這一口氣。他心裏的恐懼,因為青春期荷爾蒙久久沒有被釋放的躁動,進而凝聚成一絲憤憤不平,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來改變這個局麵。
偉峰和王少展他們是林淑野的狐朋狗友,這會兒林淑野在咖啡廳裏坐著,翹著二郎腿等著這幫兄弟來給他出主意,治一治藍川那個家夥,給他點下馬威,讓他知道誰才是東海城的頭頭。
王少展說:“這還不容易,等我叫上幾個兄弟,在金福飯館門口給他套個麻袋,拉到後山毒打一頓,扔在那裏不管了,過不了幾天,他就被野狗給吃盡了。”
林淑野搖手,說:“你是不是想坐穿牢底?你以為殺人跟打人性質一樣嗎?”
偉峰接口道:“那我叫上我爸幾個下屬……”
偉峰還沒說完,林淑野就有點不耐煩了,“誰家的人民解放軍可以由著你差遣去幹架?”林淑野簡直不想承認這兩個人是他朋友。
王少展說:“那怎麼辦?”
林淑野摸摸下巴,接著得意地笑了。
“你剛才說他是飯館的?”
王少展說:“是啊,剛派人查了。”
林淑野站起來,笑著說:“那好辦,叫上一幫兄弟,跟我下館子去!”
當天晚上,幾輛小轎車開到金福飯館的門口,門童過來拉門,卻看見車上下來一幫年輕小夥子,頂多隻有十八.九歲,個子倒是高高壯壯的,門童剛想說什麼,林淑野就打開皮夾,摸出來兩張票子,笑著遞給門童,嘴裏說著有勞了。門童接過小費,點頭哈腰地接了鑰匙。
這一撥人得有七八個人,有好些都是偉峰他們叫來的,林淑野都不認識他們,不過無妨,眾人在飯館裏叫了兩張桌子,上齊了好菜,先吃飽喝足,林淑野就朝偉峰點點頭。
偉峰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棕色小瓶子,偷偷摸摸地打開,倒出幾條毛蟲,一並扔到菜盤子裏去了。
準備就緒,林淑野在那裏坐著翹著二郎腿喝茶,偉峰站起來,用力地拍桌子。
“服務員!”
飯館裏的人都被這聲音吸引了。服務員急忙跑過來詢問。
偉峰是第一次受到這種矚目,他潤了潤喉嚨,揚聲道:“你看看你給我們吃的都是些什麼!”說著拿起盤子往地上一砸,伴著濺出去的菜,滾出來幾隻毛蟲,當場就有顧客覺得惡心,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