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野回去之後,激動得一夜沒睡著。
這是他第一次和藍川“正麵交鋒”,而且還贏得很徹底,他一想到藍川欲言又止的模樣,就覺得自己為自己出了口氣。
林淑野想看看,藍川會怎麼跟林天崇告狀。還是會找人陰回來。
這東海城雖然不大,可是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企業是林天崇的,藍川不過林城收養的一個兒子,他能對林淑野怎麼樣?
不過開心也就持續了那麼一小段時間,因為林淑野大鬧飯館的事情,終究是讓林天崇知道了,林天崇很快把他關了禁閉,整整兩天,沒人跟他說話聊天,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有人來敲門。
林淑野以為是金姐給送飯過來了,於是走過去用腳把門給帶開了。門一開,果然見林天崇的兩個下屬站在門口,對他彎腰。
“林少爺。”
這是林天崇派人看著他。
再往前麵一看,偉峰跟王少展站在前麵,王少展一張苦瓜臉,張嘴跟林淑野打招呼,就露出那半顆門牙,林淑野好不容易把笑聲憋了回去。
林淑野想問:藍川這幾天來沒有?可是過了半分鍾,還是把話吞回去了。
怎麼說呢,以前林淑野覺得自己怕藍川,那是因為藍川家大業大有背景,邵敏雖然有錢,但是家裏沒有權勢,有點錢的幹不過有點權的,所以很多時候林淑野隻能在富貴公子哥兒堆裏耍耍威風,現在呢,藍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跑堂廚師,林淑野覺得自己簡直被戰神附身,可以盡情的欺負藍川了。可是呢,總覺得沒什麼意思。
為什麼?
你打一個沙包跟打一個人,感覺大大不同。
藍川很厲害,可是卻不會動他,就好像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藍川動手似的。
特別是藍川見到他的時候,總是笑,那是對著一個小孩子才能露出的表情。
林淑野坐著,把腳掛在桌子上,他正想著怎麼把偉峰跟王少展打發走,偉峰就開口了。
“淑野,藍川那小子換了個地兒端盤子。”
林淑野耳朵抖了抖,假裝不在意的說:“哦,是嘛,在哪。”
偉峰說:“西城湘橋街!”西城湘橋街,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麼好人壞人,做生意的,偷蒙拐騙的,洗浴中心,KTV都在那裏。
王少展說:“我看那藍川就是個端盤子的命!”
林淑野笑笑,說:“少展,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去報仇?”
王少展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喜笑顏開的,林淑野站起來,把他按下去,拍著他的肩膀接著說:“好,你是我兄弟,我肯定幫你作主,不過你也知道我爺爺——我現在被他關禁閉呢,還不能出去,要是我敢偷跑,怕你們下次見到我的時候,我肯定就隻剩一隻腳了。”
王少展點點頭,說有道理,這事兒也不能急,藍川畢竟不是好惹的,往遠了說,林淑野畢竟和他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王少展和藍川一旦有衝突,林家的長輩肯定幫著藍川。為了給林淑野鼓勁兒,隔天讓我媽媽給他燉雞湯,淑野最喜歡喝雞湯了。
送走了偉峰跟王少展,那天下午,林家大院裏的三樓,有個大男孩推開窗戶,四下張望了一下,戴上了鴨舌帽跟墨鏡,從窗戶邊的排水管道爬了下來。
林淑野身手矯健,他順著管道爬到二樓,再縱身往下一躍,跳進了草叢裏,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把草根草籽拍掉,往四周看了一下,發現沒人,這才偷偷摸摸從圍牆翻了出去。
東海城的湘橋街一直很熱鬧,這裏彙聚了當地的許多小攤,有吃的用的,甚至娛樂場所,應有盡有,當年林淑野跟偉峰他們看的“進口片”,也是在這裏搞的。林淑野是打車過來的,到了街口,車子就進不去了,因為人流量太大,林淑野拿出錢夾子,扔了一百塊給司機,說:“不用找了。”
他拔腿往人群裏走去。
按照偉峰的說法,藍川就在這條街上的某間小飯店裏端盤子。
林淑野戴著個墨鏡,又把鴨舌帽壓低了,一路上行為鬼祟,但是沒有人注意他,因為東海城最潮的青年大部分聚集在此地,街上走的小青年,穿著破洞褲子的不少,有的小青年,鼻子上嘴唇上都訂滿了亮晶晶的小飾物。還有跳霹靂舞的,近年來街舞也流行開來了,那幫年輕人就是這麼個打扮,肥大的褲子跟帶歪的鴨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