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不歸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真人想讓弟子答應什麼?”
蘭芷真人微微一笑,連忙道:“這個一點也不難,你肯定就能做到。”
“是麼?”不歸聽聞,頓時麵上一喜,連連應道,“那真是太好了!”
蘭芷真人得勝似地一笑,這才言明道:“我要讓你答應我,此次八派會武中必須全力以赴爭取頭籌!如果你覺得困難,不想到時候同門相殘,我也不會勉強於你,但既然如此,我想這天劍劍法你恐怕也無甚需要了!”
不歸身形一愣,麵上陰晴不定地閃爍片刻,過了許久,還依然下不了決心,喃喃道:“弟子我……”
“怎麼樣?”蘭芷真人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那雙平靜得毫無波瀾的眼睛有著某種深不可測的力量,讓他都不敢抬頭相迎。
不歸躊躇著,一雙拳頭不時已捏得生緊,過往歲月一點點在他腦海中回想開來,也不知到底又過去多久,隻聽他終於下定決心般一字一言道:“弟子答應真人!”
“好,好!”蘭芷真人難得地欣然一笑,立時翩然轉身,輕輕留下一句:“那麼你便跟我來吧。”
不歸快步跟上前去,起初隻以為所去之處二人步行即到,可他走了一會,便感覺蘭芷真人步伐越來越快,再過片刻已是箭步如飛,而到最後蘭芷真人竟是騰雲駕霧般在半空中一閃而過,不歸驚異間隻得召出白翎長劍連忙跟上。然即使如此,不歸依舊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一身真力皆全然化作白翎劍力,風馳電掣地往前疾馳而去!
如此不知不覺又過去半晌,不歸一路隻想著如何趕上前方蘭芷真人身形,竟連自己所去何處都沒有絲毫注意。待他緩過神來時,自己居然已經和蘭芷真人到了這昆侖宮最高之處,抬頭上望便是滿目青天,幾欲伸手可得。他們腳下一方青玉長亭懸空而立,遠處隱約可見一片恢弘的殿宇在雲霧嫋繞的虛無縹緲間,如夢似幻地也不知是真是假,在這仿佛天地間僅有的一處容身之地,便宛如一粒方舟在茫然大海中隨波逐流。不歸心中慨然,以手遮目望著那耀眼天光,隻覺得這萬丈高空中靈力激蕩之劇遠勝下界,而他已被這三界異景完全震撼,久久未能忘懷。
蘭芷真人看著不歸臉上驚異之色,讓他自顧自地看了許久,方才正色道:“此處昆侖之巔正是人間離天界最近之所,更為天下清氣之所鍾,在此處修習天劍,方能明白什麼是無上劍道!”
不歸神情肅然,一言不發地看著蘭芷真人以手摘雲化作一柄虛雲長劍,緊接著劍光一抖,頓時連人帶劍一齊衝上天際,下一刻,一陣巨大的回音緩緩傳進不歸耳中!
“所謂天劍者,一言蔽之,即人劍互禦,人劍和一!待到深處,便是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人劍互補,生生不息!此劍接引浩然正氣,與天地共呼一吸,劍力之盛,永不枯竭!”
大喝聲中,隻見那滿天無窮無盡的嫋繞雲霧突然飛快地以蘭芷真人為中心聚集起來,一片片密不透風地將她全然包裹,彼此堆積交雜著又生生化作成了一柄驚世駭俗的巨劍,挾著毀天滅地之力,猛然朝下斬去,這一瞬間,便連天地都不免為之黯然失色!
不歸張大著嘴巴,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所見的一切,他目光閃動著,麵色已是蒼白了一片,如此神力縱算是放眼天下恐也無人能及,而無論是誰,都要在這天地之威中深深屈服下來,因為他麵對的已不是一人一劍之力,而是與萬物同源、萬物同生的天劍之力!
那時的不歸,一眼所見,便已認定這絕對是三界之中無可匹敵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