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吃飯了。”
我飛速的擺弄著鼠標鍵盤,看著屏幕上赫然出現的“失敗”兩個大字,隨手一點確定,匆匆的站起身來。
剛才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25年來,除去打工的5、6個年頭,這聲音一直縈繞耳旁,聲音的主人毋庸置疑,她是我的媽媽。
我的專屬房間異常的小,整整擺放一張1。5M的床,加上一台古得不能再古的電腦,算起來,也不過20平米。
青菜、青菜、青菜。出得客廳,我一眼就瞟見了那桌子上擺滿的菜色,無一例外,除了綠色的新鮮蔬菜,它還就是綠色的新鮮蔬菜,隻不過在學名上,還是各有不同的。唯一從這色品調一直的菜色中脫穎而出的,隻有一盤樣色看上去不太好,可味道卻腥得刺鼻的紅燒羅非魚,那上麵少了其他點點星星的裝飾,隻殘留單一色調的醬油色。
皺了皺眉,我便坐到了屬於我的一角,一張矮凳子之上。倒不是我嫌棄這菜多麼多麼的不豐盛,這些菜多麼多麼的單一。隻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的心裏作用,一見葷腥,就感覺有些惡心。特別是魚,問問那腥味,都是能讓我渾身起上不少的小紅點點。雖說已經無數人和我描述過魚肉是多麼多麼的鮮美,魚肉是多麼多麼的嫩滑,可你真讓我吃上一口?我還真怕下一秒鍾,你會吃不下飯去。
“來來,崽,多吃菜。”一入座,母親就是急忙的招呼起來,那些話,顯然是對我說的。
我點了點頭,不停地扒拉著碗裏的飯,算是對以母親的關切。
“怎麼?不合胃口?那要不吃點魚?這出去了那麼些時間,這不吃魚的毛病,該板正了吧?”我的母親笑了笑,聽著筷子又是說道了一句。
“不用了。”我苦笑著一張臉,把手捧的飯碗微微了收縮了一下,對著麵前的兩人說道,“真不用了,媽!你也知道,我這人,吃不下這些東西,還是你和爸吃吧。”
“哎哎。。你這孩子,算了,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吃吧。”母親見我這麼一說,也是幹笑了一會,算是作罷,隨即把頭扭向一旁正襟當坐的男人說了起來,“來,老李,我們吃,我們吃。這魚過了夜可就不怎麼新鮮了。”
正襟高坐的男人並沒有說出任何的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讚同和反對意見。隻是動了動筷子,在可憐的熟透的羅非魚身上一戳,劃下一塊肉,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
隨即,他的嘴皮子動了一下,“不吃?隻怕以後你連粥都喝不上,還挑這挑那的。”
我楞了一下,偷偷的抬起頭注意了一下他的神情,眉頭禁皺,因為在咀嚼,略帶皺紋的臉龐不停的抖動,每個動作都透出了不滿這兩個字。
看到這裏,我回了回眼,看向自己碗中殘存的米粒,隨意的夾了幾根青菜,一大口,直接扒拉了進去。
“爸媽。你們慢吃,我吃好了。”甚至沒有等待完全咽下,我就是端著空蕩蕩的飯碗站起身來,匆匆的說了一句,走向廚房。
擰開水龍頭,操著抹布,我胡亂的在碗裏擦拭了幾下,把它丟在一旁。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再怎麼盡力的洗這個碗,到最後,總會有人再把它找出來,重新給仔細的洗上一遍,我這樣做。無非是讓他們更加輕鬆的看到罷了。因為在他們的眼裏,我。。隻是一個廢人。電視劇裏、小說裏、課本裏常說的.敗家子!
我叫裘利。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你咋一聽上去,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異樣,可再仔細琢磨兩遍就是能發現其中的味道。
裘利、求利。沒錯,那正是發財的意思,其實我的本名本不是這個,最初的名字是我的母親給我起的,叫裘清。她希望我做人清清白白,平平安安。可在我度過的25個歲月當中,我發現,清清白白,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在我身邊一些不算清白的朋友,或大或小,都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業,而對於我?唯一得到的成就,一個25歲的敗家子罷了。清清白白到最後,隻能證實你確實是個沒用的人,注定你貧瘠加身,無才無權無功名。再加上身邊一個算命朋友的話,我便直接改了個名,裘利!答案很簡單,求利!
而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和之前我所稱呼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姓。這答案也就更簡單了,因為我們本不是一家子,他姓李,而我姓裘。之所以稱呼他為父親,那也隻是因為他是我的繼父。什麼?你問我,我的親生老爸去哪了?這個答案更為不幸,他死了。你問我為什麼可以說得那麼平靜?那是因為自小起,我就不認為他是個一個父親,又或者是因為他帶給我的悲痛。
自小時候起,棍棒加身那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責罵,那更是稀疏平常。我唯一的對他的記憶,隻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操著一根比我臂膀還要粗壯的木棍抽打我的情景。除此之外,就是在他死後,麵對無數大人指指點點,小夥伴們嘲笑,和母親暗自傷心落淚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