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將軍麾下的一位參將前幾剛回京，叫了顧雲齊今日中午吃酒，因而他這會兒才剛回府。
聽吳氏一提，顧雲齊的眉梢一揚：“公爺想娶雲錦？”
“應當是這個意思。”吳氏答道。
顧雲齊的眉頭擰了起來：“你，他回京那路上遇見我，到底是真的在營中見過我，還是他在打雲錦主意，跟人打聽了我，想先拉攏我？”
吳氏聞言笑了：“那你被他拉攏了沒有？”
顧雲齊一言難盡。
他當時的確是被拉攏了，蔣慕淵對事情的許多想法與他很相似，又互有補足，讓他豁然開朗。
算起來，蔣慕淵比他還些，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麵，哪怕不是皇親國戚出身，這樣的人也是前途無量的。
顧雲齊很願意與蔣慕淵交好，可若是對方的接近有示好的目的在裏頭，而他的目標是顧雲錦，那……
吳氏哪裏不曉得顧雲齊在想什麼，她勸道：“他想娶雲錦，先拉攏你有什麼不對嗎？這叫有勇有謀！
他若是不把大舅哥這樣的娘家人擱在眼裏，我才要反過頭來擔心他會對雲錦不好了。
公爺看重雲錦，才看重你。
爺你好好問問，你們都不在京裏，這半年多，公爺明裏暗裏幫了我們許多的……”
等吳氏把公爺的幫助都了，顧雲齊隻覺得憋了一股子氣。
這麼來，蔣慕淵當真是“居心不良”很久了！
可他的幫助又都是實打實的，幫到了點子上，顧雲齊知道自己應該感激，可這感激又實在不是個滋味。
顧雲齊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咕咚咕咚灌了半壺水，大冬的，他胸口跟火燒似的灼熱。
半晌，他揉了一把臉，道：“我算是體會到餘將軍跳腳的感覺了。”
餘將軍接到家書，曉得他的父母給他的幺女了一門親事的時候，就是這麼焦躁的，整個人冒火一樣，看誰都不爽快，隻想跟人打一架。
吳氏彎著眼睛直笑。
顧雲齊不想憋壞了，讓人給國公府送帖子，要盡快與蔣慕淵道道。
他沒有等太久，送帖子的人回來，送去時正巧遇見聽風，聽風講公爺今日下午在素香樓，顧雲齊隨時可以過去。
這是擺好了場子就等著他了。
顧雲齊趕過去，依舊是前回的雅間，蔣慕淵坐在桌邊，麵前擺了一疊百合綠豆糕。
一鼓作氣，顧雲齊也不與蔣慕淵兜圈子，開門見山道：“公爺，是皇太後希望你娶雲錦，還是你想要娶她？”
蔣慕淵已經知道皇太後應允了，隻要她老人家不反對，哪怕聖上不高興，安陽長公主最後也會應的，而他的父親亦是如此。
他看向顧雲齊，沉聲答道：“是我想娶，我也稟了皇太後與我父母，隻等顧姑娘點頭了。”
但凡蔣慕淵有半點猶豫，顧雲齊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可偏偏對方答得這般坦蕩，讓顧雲齊覺得自己像是硬拆姻緣的惡父母一般。
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顧雲齊又問：“那要是她不點頭呢？”
蔣慕淵微怔，下一瞬，笑意從眼底溢出，唇角微揚：“那就隻能哄到她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