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間裏起先還有些話聲,這會兒靜多了,靜得念夏不知道他們在搗鼓什麼,越發不安。
想探頭去看看,又不敢發出聲音來,隻能耐著心思等。
她惴惴不安等候了許久,裏頭才又重新有了動靜。
屋裏頭,蔣慕淵與顧雲錦都有些狼狽,雖入秋了,衣著還是輕薄,親近時難免亂了衣衫,頗有些春光乍泄的意思。
蔣慕淵親得狠了些,等顧雲錦坐起來,才發現裏頭肚兜的係帶都鬆了。
當然蔣慕淵也沒好到哪兒去,姑娘那隻白玉一般的手都緊緊貼在了他的腰腹間,若不是怕不好收拾,他都想帶著她的手繼續了。
外衣皺皺巴巴的,蔣慕淵重新整了整,也就勉強能對付。
還好是在夜裏……
偏是個月明之夜……
時間不算早了,但蔣慕淵以前待過更晚,隻是差點失控一回,再坐下來也不是個事兒,也就告辭了。
出去時沒有再翻窗,念夏拿著帕子跟在後頭。
蔣慕淵翻身越過院牆,矯捷身影在月光中很是顯眼,看得念夏心驚肉跳的。
一麵擦拭牆麵,念夏一麵不住安慰自己,夜已經深了,大抵是沒有人在看月亮了。
蔣慕淵腳步飛快,穿過花園往宅子後圍牆去。
園子裏安安靜靜的,巡夜的人手似是巡至別處去了,連看景的人都不見了蹤影。
蔣慕淵不由鬆了一口氣,可等穿過大半個園子,他突然頓了腳步。
經曆過無數戰場,他對周遭狀況十分敏銳,這種直覺告訴他,情況並不簡單。
他環顧了一圈。
園子叫遊廊一分為左右,在對側的樹下,顧雲宴孤身一人,背手而立。
看顧雲宴的模樣,似乎隻是一人賞月,但蔣慕淵清楚,對方是在等他。
估摸是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叫顧雲宴察覺到了,而他卻以為無人知曉。
被大舅哥抓個正著,蔣慕淵隻好走上前去。
顧雲宴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蔣慕淵身上,露出了一個”果真如此“的表情。
之前他帶著豐哥兒看月,隱約覺得有一個影子越入了顧雲錦住的東跨院。
回想起去年臘月時曾冒出來過的猜測,顧雲宴雖拿不準,但也覺得一半一半,便幹脆打發了所有人,不許巡夜的過來,隻自個兒在這兒候著,還真叫他等著了。
顧雲宴比蔣慕淵長不了幾歲,自然明白成親前那焦急又惦記的心情,他也不想做那個惡人,便清了清嗓子:“公爺別鬧過了就好。”
聞言,蔣慕淵忍俊不禁。
明明是他夜探姑娘閨房,叫人家哥哥逮了個正著,怎麼顧雲宴比他還尷尬、還不自在?
蔣慕淵看了眼四周,問道:“四舅哥呢?”
“沒讓他知道。”顧雲宴答道。
顧雲熙的脾氣,顧雲宴太清楚了,不止不會提醒蔣慕淵兩句,不定還要反過來拍手叫好呢。
畢竟,顧雲熙也是個成親前就各種由頭往朱氏娘家跑的,曉得他夜裏有沒有翻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