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眸子猝然有了一絲笑意,而且,越來越深,連唇邊也勾起了笑,他底下頭,細細啄吻顧雲錦的額頭。
他的媳婦兒,實在太貼心,太招人喜歡了。
叫人舍不得鬆開,恨不能緊緊箍在懷中。
聽見蔣慕淵的笑容,顧雲錦越發疑惑,偏偏被他抱著,根本無法拉開距離看清他的神色,隻能用力抬了抬頭。
原本落在額頭上的吻,隨著顧雲錦的動作,落在了她的鼻尖唇角。
蔣慕淵笑意更濃,牙齒輕輕碾著她的櫻唇,雖不想鬆開,但還記著她心裏掛念的事兒,柔聲道:“也不算為難,我如此做,自有我的緣由……”
他告訴顧雲錦的,就是與顧雲宴的那一套。
此時傳出顧家通敵的消息,是打擊陣前士氣、有損軍心。
至於不讓如此重大的把柄落在聖上手上,他要好好地活下去、與顧雲錦攜手赴老,蔣慕淵沒有。
而現成的理由,已經足夠服顧雲錦的了。
哪怕對軍政不甚熟悉,顧雲錦也明白士氣、軍心的重要性,便沒有再繼續問,隻是把顧雲映的反應提了提。
“我也不準雲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她不肯。”顧雲錦道。
“她清楚二伯父通敵,就不會忘了那夜的事情,”蔣慕淵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她不,隻能是因為她想隱瞞的事情,比通敵還嚴重。”
還嚴重?
“當時,密道口隻有祖母、二伯父、雲妙和薛家嬤嬤,他們到底了些什麼……”顧雲錦理著思緒,道,“祖母擋住了密道口,她想護著密道裏的雲映?二伯父是背後中了匕首,下手的莫非是雲妙?而雲妙的內傷,是二伯父打的?”
雖然一句、一句都是疑問的口氣,但顧雲錦自己明白,她提出來的時候,就認定了七八分了。
必然是田老太太戳穿了顧致澤通敵,顧雲妙大義滅親、以匕首刺傷父親,卻被反手打傷。
隨後,屋梁落下來,顧致澤脫身不得,顧雲妙傷重而忘,而老太太也因此受傷,滿身是血,甚至染到了密道裏的顧雲映。
可這些經過,在顧致澤的內應身份坐實之後,並沒有哪一樣是不能的。
哪怕是弑父,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顧雲妙的選擇是錯誤的。
蔣慕淵抱著顧雲錦,伸手替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們知道二伯父的生母是誰嗎?”
顧雲錦的心咯噔一聲。
顧致澤是庶子,隻是武門之中,嫡庶區別並沒有那麼分明,嫡子庶子,甚至是庶女,隻要能提起長槍,隻要能上陣殺敵,那就是鐵骨錚錚的北地兒女。
顧致澤時候如何,長大了又如何,以顧雲錦的年紀自然不可能知道,但就在北地生活的那幾年來看,除了長子之外,田老太太更偏心庶出的顧致澤,對庶子比對顧致清、顧致渝都要好些。
可要顧致澤的生母,顧雲錦一點都不清楚,也沒有人議論過顧縝的妾室,好似府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