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蒹葭,蒹葭,不就是狗尾巴草嗎?二狗,這輩子我欠了你那麼多,下輩子,我再做你的狗尾巴草。
陳浮生那雙布滿了老繭的雙手拿著那份信不停地顫抖著,他將信小心翼翼地抱在最貼近胸口的所在,盡量不讓它髒了折了或者皺了。
抱著那份信的陳浮生就像抱著那個為了他情願放棄所有,為了他情願掩蓋自己所有光芒的傻媳婦,就像抱著那個在巴掌大小的張家寨生怕他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的娘。她們都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這狗娘養的世道,再也沒有像媳婦和娘那樣善良的女人了!!!
他將信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口袋,瞬間挺直了腰杆;肩膀上扛著中校軍銜的魁梧男人站在他的身後,兩米的身高,巨大而雄壯,如同偉岸而雄偉的長白山。
天下無雙陳富貴!
一世人兩兄弟,他要給這個二十多年隻喊了他兩聲哥的弟弟一個長白山一般的依靠。
那隻同樣布滿了老繭卻異常寬厚溫暖的大手搭在陳浮生的肩膀上,沉聲說道:
“有哥在,誰敢再說你一句,我殺誰!”
“哥!”陳浮生側頭望著站在自己麵前這二十多年隻喊了兩次哥哥的雄偉男人泣不成聲,接著身子一歪跌倒了下去。
陳富貴伸出寬厚的大手將其挽住,赤紅著雙眼吼道:
“醫生!”
那一聲巨大嘶吼讓整個樓棟都是一陣顫抖,站在不遠處泣不成聲的李青烏更是身子一陣搖晃差些跌倒在地;最先反應過來的周小雀先是一震,心裏徹底斷絕了和陳富貴比武的念頭。
天下無雙陳富貴,大智若愚、當之無愧的沉陽軍區新一代兵王陳富貴也隻有在這個二十多年隻喊了他兩聲哥哥的弟弟麵前才會露出傻傻的憨笑,也隻有在這個進入大城市一心想著賺錢了給他娶個水靈媳婦的弟弟出事才會如此瘋魔。
陳浮生被緊急送進病房,幸好醫生說隻是因為悲傷過度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休息下就好了;不然也不知道這頭東北虎又將如何的瘋魔。
在陳浮生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南京圈子裏的熟人聞訊一個個快馬加鞭地地趕了過來;一輛讓整個南京人再也熟悉不過的瑪莎拉蒂充斥著焦急意味,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醫院門口。
車門打開,一身職業裝扮的陳家大小姐踏步下車;外套一件呢製西服,內襯絲質白色襯衫;纖細精致的浮雕繡花恰到好處地襯托著她高貴典雅的氣質,粗狂簡約的呢料和給人無限遐想的絲綢搭配在一起,再配上一條及膝的毛呢製服套裙;三十歲的她依然是讓整個南京鑽石王老五為之癲狂的存在。
隻是今日的她看起來神色焦急,不然也不至於讓從未在市區開車超過六十碼的她今日破例開到一百二。
自稱大粗人陳富貴敢當著整個南京權貴的麵說:誰敢害二狗,一條命換十條,湊不齊十條,我就去刨你們祖墳!那是因為陳富貴是陳浮生他哥。
在彩彈射擊場陳浮生不顧自己剛剛在南京站穩腳跟就拿刀挾持京城大少王阿蒙,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陳圓殊是他姐!
那麼今日陳圓殊不顧一切在市區開著那輛標誌性的瑪莎拉蒂不顧生命危險開到一百二趕到醫院,僅僅是因為她是陳浮生幹姐這樣簡單!!!
在陳圓殊急切踏入醫院的時候,在南京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接二連三地趕來;先是周驚蟄母女,接著是方捷母女以及季靜;接著便是南京能上的了台麵的三教九流皆是開著座駕奔撲醫院而來。
隨後一輛在任何城市隨處可見的奧迪A4飛馳而至,奧迪A4普通;但是它卻掛著省委辦公室的牌照,而車上走下來的人更是讓整個南京甚至整個江蘇都為之側目的女人。
京劇大家黃丹青!
而江蘇頭號大少吳煌更是開著他那輛破舊的別克君威急切地趕來,醫院幾乎爆棚;門口停滿了各種檔次的豪車;這一刻的場麵讓整個南京城甚至是整個江蘇為之側目,那住在醫院裏頭暈倒過去的年輕男子根本就是牛叉哄哄的存在。
能夠讓整個南京黑白兩道如此興師動眾的,除了那個綽號二狗;現如今名叫陳浮生的年輕男人之外,還有誰能夠辦到?
如果說密碼酒吧開業時候是陳浮生在南京奮鬥兩年之後人脈的浮現,那麼今日是否是這些人脈關係的升華?
當陳圓殊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便是看到不再憨笑的陳富貴如同雄壯的長白山一般的身影,筆直地站在門口;周小雀神情冷峻地站在另一邊,時不時偷偷瞥一眼身形紋絲不動的陳富貴;眼神裏除了敬佩還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