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涼如水,星華漫天。
中嶽峰內的星明湖,水麵清澈,波光粼粼,湖邊的風過亭內,姚修和盧正陽正舉杯對飲。
其實姚修不想來,畢竟白天才把話說得那麼僵,兩個人明明就要勢成水火,沒理由還能坐在一起喝酒,但盧正陽一臉誠懇地邀請,似乎把白天的事情全忘了。
姚修很尷尬,隻能一直看著酒杯,偶爾看看湖麵,卻不願和盧正陽對視。
盧正陽卻直視著他,歎道:“姚修,還記得在死靈深淵嗎?在那裏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到今天都還能沒有機會還你。”
姚修想起在死靈深淵,自己似乎是救過他一次,隻是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深陷重圍,為了對付數不盡殺不完的怨靈而同仇敵愾,誰救誰都是理所當然的。那個時候誰又能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呢。姚修從未想過要他還什麼人情,可現在他忽然提起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姚修慌忙擺手道:“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做好事從來不求報答,你要是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今後就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吧……”
“不!”盧正陽正色道,“我不願意欠你的人情。不管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報答,但這次你若是能闖進總決,你我相遇之時,我一定會承受你一道正心隱雷符!”
姚修聽得卻是心中一凜,他並沒有覺得很感動,反而暗暗提高了警惕,正心隱雷符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盧正陽卻反複要求承接符咒,他究竟有著什麼目的?不由苦笑道:“你這麼說,我怎麼還好意思對你使用符咒,那豈不是顯得我太斤斤計較了麼。”
盧正陽擺擺手道:“千萬不要這麼想,於情,我是心甘情願,於理,你是為了宗門利益。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不能拒絕的了。”
“好!”姚修應道,“等我先進了總決再說。”
微風掠過湖麵,吹碎滿湖的星光。粼粼泛光的湖麵下,卻是看不透的黑暗。
第二天一早,姚修對陣向方圓。向方圓擅用一對紫金錘,在中嶽峰內排名八十九位,雖然算不上是實力頂尖,但能排進前一百位,總歸是有兩把刷子。
姚修瞄了一眼台下,盧正陽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鼓勵。姚修卻是看得背後發涼,一大早就來看自己的比試,看來盧少主對自己也是相當在意啊。
不如也跟大小姐一樣,一招製敵算了!
姚修拿定主意,舉起手中裂焱劍,疾衝上前,對著向方圓的頭頂狠狠劈下。
“叮!”
一聲脆響之後。向方圓巍然不動,反是姚修倒退了一步,虎口發麻,險些握不住劍。
姚修活動了一下手腕,勉強笑道:“向師兄,好厲害的下盤功夫。”
向方圓肩闊腰圓,粗聲道:“小師弟有所不知,咱們這練雙錘的,重要的就是穩當,剛才要是我被你震退哪怕一小步,也就離輸不遠了。”話雖說得謙遜,隱含的意思卻是:你可還不是我的對手!
“好!那就再受我一招!”姚修喝道,一聲輕吟,裂焱出鞘!左手捏決,右手持劍一揮,一道氣浪飛沙走石地朝著向方圓席卷而去。
向方圓大喝一聲,雙錘橫在胸前,紫金錘上泛起瑩瑩毫光。氣浪襲體,碰上毫光立刻被劃為兩段,從他身體的兩側呼嘯而過。看似威勢嚇人的氣浪卻沒能傷他分毫。
連續兩招失手,姚修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起來,偷偷瞄了一眼台下,盧正陽卻並未露出什麼異樣,依然在緊盯著自己,觸及姚修的目光,還微微點了點頭。
“姚師弟,小心了!”向方圓一聲暴喝,手中雙錘迅速變大,立刻膨脹至一人大小,他兩手緊握巨錘,舉重若輕,大錘帶起呼呼的風聲,當頭砸下!
姚修臉色大變,看著頭頂越來越大的大錘,居然嚇呆了,動也不動,眼看著大錘就要落到頭頂,他也將要變成一灘肉泥,這才仿佛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慌慌張張就地一滾。在下一刻,就在他所站的位置,大錘轟然砸下,將堅硬的比武台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姚修就地滾開,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錘,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濺了一身的碎石,忙不迭地爬起來,感歎地說道:“向師兄這一錘也太不留情麵了……”另一隻大錘從橫裏悄然掠至!
剛剛才爬起來,腳步還沒站穩,立刻就被這一錘敲中,姚修手中的裂焱劍和劍鞘脫手而飛,整個人則往一旁飛了出去。台下頓時一片驚呼!比武這才第二天,果然又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