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眼,秀致的眉,卻是麵容姣好的女子,除開那身上纏繞著的霧蒙蒙的黑色怨氣,幾乎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她竟會變成如此凶狠的遊魂。
就連念也甚為可惜地搖了搖頭,看這女子的年紀,不過二十六、七歲,卻是孤獨一人命絕於此,無人相送,定是被人謀害吧,也難怪怨念這麼大。
卻見那遊魂睜了睜眼掙紮了起來,隨著她猛烈的掙紮,那持燈柄發出的絞線又開始鬆動,念連忙退了開來,看來這事情還真沒有這麼容易解決呢。
即使恢複了相貌,卻依舊沒有神智,必須在引得遊魂分神時怨念最弱的時候才能將其奪去纏繞在她身上的部分戾氣,壓製住她的戾氣才能化為“燈”返回緣滅燈生,這便是被怨念充斥的遊魂最麻煩的地方。
弱點在哪裏,念一邊思考著,一邊躲開那遊魂猛烈的攻擊,雖然恢複相貌降低了她不少的攻擊速度,但怨氣卻是絲毫未減。而且還變成了遠程攻擊,那些原本掉落在她身邊的石塊都帶著那怨毒的氣息鋪麵打來。
念分神看了看零,卻見他也是分身乏術地躲避著那仿佛無窮無盡的石頭。正是這一分神,一塊石子打了過來,零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往念看了過來,一揮手便讓那蠟燭擋下了石子。
“管好你自己。”看到零不滿地瞪了自己一眼,那雙墨黑的眼神裏明顯透露出這個意思。
念不由地也回瞪了他一眼,這個傲慢的小鬼,自己明明是擔心他,居然還毫不領情。
但是根本沒有時間給念抱怨幾句,隻見持燈柄發出了光芒,示意有遊魂靠近,念連忙回過神來,輕輕一擋,亦擋出了她的近身攻擊,那尖銳的爪子擦著念的臉邊過去,淩厲的怨氣使得念都不禁眯起了眼睛。真是好險。
然而機會也常常是伴隨著危險而來的,那遊魂的長袍袖子拂過念的鼻子前,讓嗅覺靈敏的念一下子便聞到了那一道氣味。
藥香?不可思議的是,這麼大怨氣的遊魂身上,居然還散發著藥香。看來她前世,定是與藥有很多接觸。
“零,去你左邊采一株藥草。”念再次呼喚道。
零不由地眯起了眼,隻用左邊倒是節省,要是近的話遊魂也早就察覺到了,這路程至少也得半盞茶功夫吧。
但也容不得零不滿,他輕巧地如同一隻貓般在樹幹上一點,微一跳躍,便是去采藥去了。
念一邊架開那一爪躲開那石頭一邊也不由地心裏默想道,零你速度快點,再不來我就又要添上幾道傷疤了。
遊魂毫不留情,一招一式裏都是殺招,隻想著將念殺死,隻能防守的念不得已地後退著,卻發現後麵是一棵大樹,正想著自己的臉真要破相了,卻見那零用十分迅速的速度從前方將一把藥草拋了過來。
原來是離開這遊魂怨念波及的地方,零便可化為燈籠,自是速度快了不少。
念點著樹幹翻了個跟頭,從遊魂上方一把接過那把藥草,趁著那遊魂再次攻擊之時,念一把將其塞進了她嘴裏。
卻見她茫然的一聲淒厲叫聲,自顧自的停止了動作,那些紛飛的石頭也停在了半空中,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念連忙揮動了持燈柄,口中念道:“噬魂弑魂,釋其緣涅,蠟燋燭亮,緣滅燈生。”
隨著念白,從持燈柄裏再次幻化出無數的線圍繞著遊魂,越來越緊的捆住了她,等到她有所掙紮時,那線已緊緊圍繞她,再也掙脫不能了。
白色的光芒圍繞,那些石子紛紛落地,泥土也恢複了原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念緩緩歎了口氣,等到那白光散去,那遊魂自是化為了一個小小的燈籠,隻是卻依舊是黑色的。
看來這事情還是得回“歸零閣”解決了,念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拾起了那燈籠,卻覺得臉上有些疼痛,卻是被劃開了一個小傷口,幸得傷口小並不礙事,隻有一縷黑煙,似乎很快就隨風消散了。
零也再次化為了燈籠,停在念的麵前,發出幽幽昏黃色的光芒。
“好累,回去了零。”念一如既往地說道,又揮了揮持燈柄,零便開始前行。
那燈光照耀著無盡的黑暗,似乎有些微弱,卻依舊安靜不已。
再次聞聽的“呼啦”一聲,零推開了門,看著眼前的那道匾,念鬆了口氣,正想調戲零幾句,卻看到零倒了下來,連忙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