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互惠(1 / 3)

就算丈夫不在國內,連家人都沒有嗎?

難道是孤兒?

如果是孤兒,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地就有這麼多錢?

她是個善良的人,不願惡意猜測別人,趕忙打消了念頭。

“妹子,你比我高一些,不過很瘦。我的衣服,你應該能勉強穿上。要不,你出院時先穿我的幹淨衣服湊合一下,然後去商場挑喜歡的買?那裏的衣服都很洋氣,就是太貴了。”

一個不算富裕的縣級市的商場能賣什麼樣的洋氣衣服,楊希華是不抱指望的。

不過,她現在手邊沒錢,也不好意思多麻煩方玉蘭,便答應下來,又請對方幫忙盡快做雙黑布鞋。

方玉蘭找護士借來紙筆,畫下楊希華的腳樣,匆匆趕回兒童病房。

她低聲在陳逸帆耳邊叮囑道:“我回趟家,你好好躺著,有事情叫護士。”

方玉蘭披著金子一般燦爛的秋陽,拎著保溫桶和碗筷、勺子回到清河市鹽化廠的筒子樓宿舍。

這裏的宿舍,全是相同的格局、麵積,每間45平方米。

唯一不同的,就是距離樓層公共廁所的位置。

因為公共廁所常年散發著臊臭味,宿舍位置離廁所越遠,就表示這家人在廠裏的地位越高。

陳奎生是廠裏的技術骨幹,拿到了二樓最東邊的一間朝南的宿舍,距離樓層廁所最遠,屋裏采光也是這層最好的。

一家三口住在45平方米的宿舍裏,有點擁擠。

為了留出足夠的麵積當客廳招待親戚朋友,兩口子一直沒給陳逸帆單獨準備床鋪。

平時,陳逸帆都睡在客廳的折疊沙發上。

家裏來人時,他就和父母擠在一張1米5寬的木床上。

方玉蘭進門後,見陳奎生穿著洗舊的襯衫、長褲坐在沙發上看書,忙反鎖好房門,放下手裏的東西。

她招呼丈夫進裏屋,伸手關窗、拉窗簾,掏出楊希華給的那張紙條,輕聲把早晨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陳奎生打開台燈細細查看手繪地圖,說道:“這個地方我知道。她藏得挺遠的,大概沒想到會被人搶劫。幸虧她機靈,要不然的話,損失就大了。”

“她那一口普通話,跟新聞聯播上的一樣。她說她家男人去美國留學訪問了,暫時回不來。這是真的嗎?我看她不像是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會不會是京城人?”方玉蘭好奇地說。

“管她是什麼人呢,我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又不圖她回報。”陳奎生不在意地說道,“小帆沒事,真是萬幸。以後,你盯緊他,別讓他再幹傻事。他要是沒了,我們找誰哭去?”

“我也沒圖她回報,就是好奇嘛。”方玉蘭嬌嗔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京城人呢。”

“京城的人有什麼好看的?”陳奎生笑道,“等小帆將來考上京大,我們一起去京城看天/安/門、爬長城。他要是將來有出息,留在京城工作,我們老了搬過去,天天住在京城。”

方玉蘭想象了一下美好的未來,陶醉地依偎進陳奎生懷裏。

“小帆從一年級開始,一直考第一,將來肯定能上京大!”

“虎父無犬子嘛!”陳奎生驕傲地說道。

“不害臊!”方玉蘭抬手刮了一下陳奎生高挺的鼻梁,揶揄道,“一個高中畢業的傻大兵,也敢自稱‘虎父’!”

“是誰傻乎乎地非得等傻大兵回來娶她,都從村花等成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