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李忠 李榮明
編導 萬昆
(一)
2005年“六一”兒童節前夕,天津市民賈寧女士給欄目組打來電話,請求我們幫她給一名7歲的男孩邰文新揭開身世之謎,尋找他2年前失散的親生父母。為了能圓小文新回家的夢,在沒有任何明確線索的情況下,記者還是立刻趕到了天津。出發前大家都很清楚,這次踏上的將是一條誰也無法預料的尋親路。
5月28日上午10點,記者來到天津市救助管理站設在郊區的流浪兒童保護教育中心。此刻,兒保中心三樓大會議室裏正在舉行迎“六一”慰問演出。不一會,輪上小文新出場表演拳操了。小文新表演的“拳操”像模像樣,一招一式中透著股機靈勁兒,可就是眼前這個小家夥,兩年前在天津和母親失散後,至今仍記不起自己的家在哪裏,兒保中心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他的身世之謎一直沒人能夠解開。
節目演完後,小文新回到了座位上。身邊的一位女士馬上把他抱在懷裏,兩個人親密得像一對母與子。直覺告訴我們。她就是助養小文新的熱心人——賈寧。
將近中午,慰問演出結束了,孩子們回到了宿舍。小文新把剛得到的禮物擺在床上。臉上流露出好奇地神情。這時記者走近了小文新。
與小文新的第一次接觸後,感覺孩子很懂事,說話的條理很清晰,溝通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障礙,但被小文新稱作“王隊”的兒保中心工作人員王鵬卻不這麼認為:“他沒有什麼笑臉,就是天天皺著眉頭,自個坐著發呆,想事情。我們和他對話,聊天,他也是一種不理不睬。”
同屋的孩子們都比小文新大,但小文新整日裏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孩子們覺得他老。所以都叫他“老邰”。“老邰”的心事兒保中心老師們最清楚不過了,王鵬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生日,我們這個兒保中心是10月18號成立的,所以凡是不知道自己生日的孩子,都定在10月份過生日,給他過生日,買蛋糕,領導都過來給唱生日歌,給切蛋糕,蛋糕分給他,他嚼著蛋糕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哭了。”
兩年來,天津市救助管理站沒少為小文新找家費心,但這7歲的小家夥除了知道自己叫邰文新,父親叫邰寶成,母親叫小鳳外,幾乎提供不了什麼更有價值的線索了。
今年春節前,熱心人賈寧自願助養了小文新。在他們朝夕相處的日子裏,賈寧也嚐試幫著小文新拾起那些遺忘多時的記憶,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對此賈寧非常沮喪。
小文新因為什麼來到天津,他從哪來的,之後又如何與親人失散的,這一連串的問題是解開小文新身世之謎的關鍵環節。根據兒保中心工作人員回憶,小文新是於2003年10月16日被天津西站客運處送來的,為了弄清事實,5月29日上午,賈寧領著小文新又一次來到了天津西站。
“告訴阿姨,那天是從這裏走的嗎?在那兒丟的呢?”“就在這兒。”“在這兒怎麼丟的?你跟阿姨講講。”“媽媽帶我走到這兒,媽媽說爸爸就在那兒,但我心裏想著爸爸在那兒怎麼不會拐過來呢?一個小時過去了,沒人了。”“那後來呢?後來你自己怎麼走的呢?”“我在那兒哭。”“你在那兒哭”?“後來有個姐姐,看到我哭,就把我送到警察那兒。”
這是小文新兩年來第一次在事發現場講述自己走失的過程。為了核實情況,記者來到了天津西站客運處。出乎意料的是,在翻閱了當年檔案後,並沒有發現有類似的記錄。之後,客運處又找來當時的工作人員,一起來辨認小文新,但誰也不記得見過這個小孩。
記者後來經過確認才得知,天津市救助管理站提供的信息有誤,實際上小文新是在2003年10月12日,早上7點鍾被天津東站民警發現的,而不是天津西站。可別小看了這個誤差,因為它能讓我們準確判斷出小文新到底是從哪來的,這對縮小小文新家鄉範圍大有幫助。於是,記者回到兒保中心,與工作人員進行了第一次信息梳理。
在分析會上,大家首先分析了天津東站當年的列車往來特點。兒保中心的同誌介紹說,從上午10點以前,到天津有20趟列車。一個是從哈爾濱開到天津的,時間是5點56分,再一個是K238是6點13分進入天津,其次是372次,6點28分到。哈爾濱開往徐州的。再一個就是T1834次,6點29分,這是漢口開往哈爾濱的。
從列車到達天津東站的特點來看,早晨7點鍾以前到站的列車絕大部分是從東北方向駛來的。至於小文新當年在天津東站和媽媽失散的原因,在這一點上大家的判斷趨於一致,但為什麼小文新的母親要遺棄他,而且遺棄一個5歲大的健全孩子,大家的看法開始有了分歧。賈寧回憶說:“在這之前,他父母發生矛盾,他跟我講述過,包括吵架當時的情形,他們好像在吃飯呢,他媽媽做飯呢,他爸爸可能說這個飯做得不太好,他媽媽就說一些難聽的話,來惡心他父親,然後就打起來,聽他的印象,好像還動手了。動手以後,他跟我講,他媽媽去他姨姨家了。”而天津市救助管理站站長李桂榮卻不這麼想,她說:“我想是什麼呢?這個家庭本身就是,聽他的意思很有錢,還開車,是不是因為父親在外麵養這麼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