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漢市鐵路公安局出來後,宋老伯表示想去湖北省公安廳去看看,他說從來沒有在湖北省人口信息係統中查過“蔣川”這個名字,說不定蔣川有可能是湖北人呢,但結果又是不理想。
公安廳的民警遺憾地告訴宋先偉:“從湖北的網來看我們分了幾個城市查找,對這個蔣川這個人我們分為蔣川,或者是蔣什麼川這一個名字來查詢,在17歲到22歲這個數段裏麵沒有這個人的信息,從百城聯網的四川信息係統上麵來看,目前這個係統聯網還沒有實現,還沒有查到他的基本信息。”
去年6月,宋老伯給四川省公安廳寫了一封求助信,在信中宋老伯表達了自己的憂慮:蔣川已經大了,因為沒有戶口,無法上學讀書,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工作掙錢,自食其力。四川省公安廳非常重視,經過討論決定,把蔣川的戶口上在四川省宜賓市。蔣川的身份解決了,但他的親人到底在哪兒,想要揭開蔣川的身世謎底,前麵的路還要走多遠?宋老伯心裏是怎樣盤算的呢?
1月10日這天晚上宋老伯從外麵辦完事,剛一進家門,屋子裏的孩子們就嚷嚷開了:“剛才來兩個人他說找他兒子,小孩是83年的,他說他姑媽沒時間來,然後他就走了,給你打電話,打了一次電話叫你回來,他說你說的7點鍾過來,但他說他趕車子去了,他就走了,他說他姑媽說會去成都去找你們。”
原來,宋老伯前兩次入川給蔣川尋親時,四川省公安廳為此在許多媒體上為蔣川刊登了尋人啟示。現在,宋老伯每天都能接到詢問電話,甚至還有人登門來辨認。
“他沒有帶著他小孩的照片?”宋先偉著急地問在家的一個孩子。
“就看著這個照片看著像嘛,他看了好久,他就說就是的,像,像,像,我說我覺得不像,他總是說像像像。”
“他沒有拿他孩子小時候的照片過來嗎?”
“拿了那個小孩4歲的照片。”
“感覺像蔣川嗎?”
“不像。”
和宋先偉說話的這位名叫楊波,四川省達州市人,和蔣川年齡一樣也是19歲,前年因和家人賭氣離家出走,之後流浪到武漢,去年12月份被宋老伯收留。當宋老伯了解到楊波家裏電話時,馬上給他的父母打了電話,並答應今年春節前親自將楊波送回家鄉。
1月11日,宋老伯決定這天上路。出發前,他給楊波買了一套新衣服。記者看到楊波換上了新衣服,於是上前問他即將回家的感受。
“真到了離開宋老伯的時候,你心裏怎麼想的?”
“有點舍不得吧,還想在這裏。”楊波流露出一絲戀戀不舍。
“跟宋老伯在這呆多長時間了?”
“沒呆多久,半個多月吧,我也是小川介紹我來的,開始不認識他們。”
楊波是四川省達州人,立刻讓人想起蔣川曾在2002年遣送到達州的那個細節,蔣川在接受采訪時,記者提起四川省內的任何地名,他都感到十分陌生,而且對“達州”這兩個字也沒印象。但問題是,四年前的蔣川為什麼會提到“達州”這個地方?
大家感覺這個細節不能忽略,於是綜合蔣川之前曾提起的其他線索,宋老伯迅速與四川省公安廳進行了聯係。沒過多久,對方就提供過來宋老伯所需要的信息:達州市有兩處水庫與蔣川描述的非常相似。這個信息讓宋老伯興奮不已,因為他知道,蔣川找到了那座水庫,也就差不多找到他的家了。想到這,宋老伯當即決定讓蔣川和他再次入川。
宋老伯出發前向武漢市民政部門進行了彙報,得知宋先偉老人準備再次入川為蔣川尋親,武漢市民政局的有關同誌馬上趕過來為他送行。
武漢市民政局副局長王獻良在送行儀式上拉著宋先偉的手說:“你的這種精神是值得我們民政部門,教育部門學習啊,政府它是賦予民政部門,教育部門的職責就是救助流浪兒童,你這種精神,也感動了我們。”
民政部門給宋老伯帶去了春節慰問金,之後又看望了被宋老伯收留的孩子們。當記者問到怎樣才能規範來自民間的救助行為時,民政部門同誌說:“我想這個社會愛心人士做這個事情。我們不一定希望把這個救助整個過程的事情都做完,他可能做好一個環節的事情,比如他把這些兒童,他發現這個兒童在什麼地方,把他接來以後,他可以告訴我們,我們盡快把他接到我們救助部門去,或者是我們幫他送回原來的家庭,就是不一定要求他做好全過程的事情,做好某一個環節的事情,政府部門就配合起來,這樣就會更好的落到實處。”
臨行前。宋老伯提議大家照一張全家福留作紀念。
1月11日下午5點,宋老伯帶著蔣川以及將要被送回家的楊波,坐上了開往達州市的列車。這一次入川,宋老伯的心願是否能夠實現,蔣川的命運是否會出現轉機,大家隻能暗自祈禱。
(二)
為蔣川尋親的事有了眉目,同時老人和蔣川之間一段持續7年、感人肺腑的故事,也斷斷續續的浮出水麵。
宋先偉1930年出生在漢口,19歲參軍,參加過解放戰爭、抗美援朝,左腿還負過槍傷。之後轉業到地方。由於親生兒子早年去世,1982年宋老伯老伴去世後,老人多少有些孤獨。1999年3月的一天,退休多年的宋先偉像往常一樣出門溜達。不知不覺,他已走到了繁華的江漢路,就是在那天,宋老伯遇見了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