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了下來,經曆了昨晚那個漫長的黑夜,一絲光明都能給人帶來溫暖和希望。

宋曉打開木板門,看著士兵們陸續起身,在即將熄滅的篝火裏添加些柴火,然後推醒身側的同伴,小聲地說著什麼。

看到這個場景,宋曉忽然想起了好人寨的兄弟們,他們和她的距離那麼近,隻需要跨過一條三水河,一大片平原,再翻一座山頭就到了。

可是現在中間卻多了一支大溯鐵浮圖和那個魔鬼般可怕的男人,三水河似乎也一下子變得寬廣似大海,難麼難跨越。

“宋監軍。”安勇從另一側的營房走過來,黝黑的方臉上布滿了疲憊,然而眼神卻熠熠發亮,炯炯有神。

“都統大人。”宋曉客氣有禮地點頭,沒有問他昨晚睡得可好,因為她知道他根本沒睡。

“剛才斥候回來稟告,情況有異。”安勇沉聲說道,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什麼?”宋曉急忙問道。

“鐵浮圖並未過河,他們朝東方去了。似乎要和中路的大溯軍彙合。”安勇告訴她剛得到的情報,這也是他急忙趕來找她的原因。

“什麼!”宋曉吃驚不已,帝軒半路改變計劃是什麼意思?

“和中路軍彙合。”宋曉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腦海中炸響一道驚雷,“難道是要攻打中京!”

“攻打中京!”安勇睜大雙眼,失聲喊道。

他們的談話頓時引起了附近士兵的注意,見周圍的人全都看向他們,宋曉趕緊讓安勇進她的營房,對他說道:“查明鐵浮圖的動向可準確?”

“是的。渡口附近的營帳已經拆除,岸上的腳印都是朝向東方。斥候跟隨痕跡也找到了他們的輜重營,動向應該不會錯。而且那方向還有幾支大溯軍隊,應該是合軍。”

“這個時候合軍一定不會那麼簡單,繼續派斥候查探,同時派人通知韓將軍,讓他們做好防備。”宋曉沉聲說道,帝軒這人從來不做無用之事,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值得讓人深思。

他突然轉變方向,不去宛涼,是為了什麼?雖然在三水河衝積平原上,他成功地水淹三軍,但天啟損失的不過是些二、三線兵團,無關痛癢,若說他屯兵三水河隻是為了對付宛涼一帶的軍隊,她根本不信。

那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中途改變計劃,究竟是什麼?

宋曉頓時覺得陷入了重重霧鎖中,他發兵宛涼,她雖然不願承認,但她知道和她的關係極大。而如今他從三水河離開,難道也是和她有關?可是她如今身在這裏,他不會知道她的下落,而心兒也在南離,他更沒理由知道孩子的存在,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想不通,但是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不清為何,隻是對這個男人,她從來不該掉以輕心。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撤退還是……”安勇皺著眉頭問道,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曉打斷了。

“跟著大溯軍隊,潛入他們的後方,製造混亂,拖慢他們的步伐。”宋曉冷聲說道,如今他們不能後退,因為韓君正還有一件事要忙,那就是鋤掉第九師,若這時候大溯軍全麵進攻,國境線根本抵擋不了。所以她沒有選擇,隻能在後方點火,來為韓君正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