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以目前這個狀況,要讓西疆軍獨立支撐三個月,是有些困難。我們要想辦法。”宋曉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盡力在後方製造麻煩了,但大溯軍隊除了派出幾千人的小分隊來對付我們之外,根本就沒有大的反應。”安勇開口道。
這時,蕭衍也走了過來,他聽見他們的對話,插了一句:“自從大溯軍的運糧小分隊和輜重營被我們屢次伏擊之後,現在他們的糧草車都混在大部隊裏,我們下手的機會越來越少。”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柯良,你設法和韓將軍聯係上,看他們能支撐多久,至於怎麼拖延時間,我再想想。”宋曉點點頭,將餘下的清點工作交給蕭衍,交代安勇繼續監督士兵們訓練,然而就轉身離開了。
當她背過身去那一刹那,她的臉上強裝的笑容終於卸下了。
高高的山頂,這是附近最高的山峰,宋曉站在上麵,風很大,將她棉袍吹得鼓鼓地,從背麵看去,像是一個臃腫的老人。
每次想事情的時候,她都習慣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沒有幹擾,沒有喧鬧,她可以靜靜地思考。
然而這一次,她的心像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
他有兒子了,他有別的孩子了,她為什麼會覺得有一絲絲心痛,這不是她早就預料到了的嗎。
冷風灌進她的肺部,讓她的身體從內到外都變成那麼寒冷,像是在冰雪中呆了千年的雕塑,已經忘了該如何思考。
那些過往忽然就像決堤的洪水,衝潰了她腦海中的防線,就這麼強行地灌了進來,電影鏡頭般的重複播放,讓她強壓在心底的情緒如同大海般波濤洶湧。
眼睛澀澀的,她睜大眼睛,迎著風,將那股想宣泄的衝動生生逼了回去,等她意識到了,才發覺嘴唇上有了深深的痕跡。
她到底在想什麼?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她何必在意他有幾個孩子,幾個老婆?他有孩子了才好,這樣他的報應會落在他身邊人的身上,而不是心兒。
她有些怨恨地詛咒,然而很快就覺得這種想法有多麼幼稚。
算了吧,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如何打敗他,如何生擒他,如何救心兒,才是她應該考慮的。
她不應該再為他傷心,她不會讓自己變得那麼可悲。
她在上麵站了很久,直到渾身冷得感覺不到體溫了,她才從山頂下去。
第二日一早,宋曉將蕭衍等人召集來,宣布一條重要的決定,然而當她說完之後,其他人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簡直是恐懼。
“衝擊拒北關?”安勇失聲喊道,然而宋曉立即給了他一記凜冽的眼刀,示意他小聲點。
“我是不是聽錯了?”蕭衍有些茫然地望著柯良和安勇,希望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他在做夢的證據。
“這是在自殺。”柯良下了結論,少年睿智的雙眼緊緊盯著宋曉,等著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