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莊子》、《離騷》之亞(1 / 2)

《紅樓夢》第一回借石兄之口說:“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又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傳也。”此處甲戌本脂批說:“開卷一篇立意,真打破曆來小說窠臼。閱其筆則是《莊子》、《離騷》之亞。”也就是說脂批的作者認為《紅樓夢》可以與《莊子》和《離騷》相提並論。應該說,在二百多年前,這樣的評價是非常高的。當然也是非常中肯的。

《莊子》一書分“內篇”、“外篇”、“雜篇”三個部分。相傳“內篇”為莊周所著;“外篇”和“雜篇”出自其門人或傳人之手。莊子名周,戰國中葉我國著名的思想家。先秦諸子爭鳴,開創我國古代思想史大發展先河,其中尤以儒、道、墨、法四大學派最著名。莊子學派則為道家學派獨樹一幟。莊子主張清淨無為,以養生全年。他對大與小、貴與賤、生與死、壽與夭、是與非、善與惡、得與失、榮與辱等作了相對主義的解釋。他無情地揭露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社會,拒絕與統治者合作,鄙視富貴利祿。莊子的這種思想無疑對後世產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曹雪芹深受莊子思想影響,《紅樓夢》文本中多次提及與《莊子》相關的文字,同時,《紅樓夢》通過人物的塑造同樣思考了莊子麵臨的許多人生問題。討論《紅樓夢》及其作者曹雪芹與莊子思想的關係應由專題文章完成。它不是本文的重點。我們還是根據脂批的提示,在本節從揭秘角度側重探討一下《紅樓夢》與《離騷》的關係。

眾所周知,《離騷》是戰國時期楚國偉大詩人屈原的不朽名著。全詩370餘句,2400餘字,是我國古代最長的政治抒情詩。全詩大致分為九個部分。《離騷》大量運用比喻,無情地揭露了統治集團的醜惡,抨擊了他們的奸邪、縱欲、貪婪、淫蕩和強暴,同時謳歌了堅持正義、追求真理、不避艱難、不畏迫害的可貴精神品質。詩人譴責了“忠而被謗、信而見疑”的黑暗現實,同時也表明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人生信念與追求。

離騷,就是遭遇憂鬱和牢騷。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曹雪芹因迭遭抄家,也同樣遇到了極為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是沉淪下去,還是奮發起來而有所作為,肯定是曹雪芹麵臨而必須作出抉擇的重大人生問題。最終的結果是他給中國也同時是給世界貢獻了萬古不朽的名著。

討論曹雪芹遭受磨難問題還是要回到《紅樓夢》文本。第一回,甄士隱抱著英蓮玩耍,癩頭和尚對他說“施主,你把這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懷裏作甚?”此處有甲戌本脂批:“八個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誌士,屈死多少詞客騷人。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眼淚灑與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逢此數,況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寫開卷之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訂終身,則知托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一情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