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語言是一件無趣的事,學習12種語言就不止是無趣了,簡直是了無生趣,有時候,喬安娜會帶他走出獅子堡,到城裏麵去透一透氣。
喬安娜帶他去的,往往是一些貧民、妓|女、流浪者聚集的地方。
在這裏,有一個銀幣就賣的垂死掙紮的孩子,有一個銅幣一晚的廉價妓|女,有一個麵包就賣|身的農民,還有很多沒有明天的流浪者,麵黃肌瘦,瘦骨嶙峋。
除了貧窮,就隻剩下掙紮。
羅蘭封鎖了萊茵與大陸的所有通道,萊茵人需要花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價錢,才能獲得香料、藥材、礦石、亞麻、糧食,而萊茵的海產、海鹽、珍珠、寶石卻被十分之一不到的價被賤賣。
漁民因為缺少香料,無法將打來的魚長時間保存,所以無法換取錢幣,他們連孩子都養不活;妓|女因為沒有藥材,所以隻能靠吞食黑鉛來避|孕,她們往往會因為中毒而活不到三十歲;成群的流浪者,都是被貴族趕走的農民,因為羅蘭天氣冷,實在需要大量的羊毛,在所有出產中,隻有羊毛稍微值錢一些,萊茵的貴族們才進行惡性圈地,趕走了農民,圈地養羊,上演著一幕幕羊吃人的慘劇。
蘇夜知道,這是喬安娜給他的教育,希望他了解真正的萊茵。
魔法師有自己的世界,誰也不會無緣無故、沒完沒了得關心不相幹的人。越是強大的魔法師,對世人的憐憫往往就越少。
在喬安娜看來,魔法師並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她更希望兒子將來成為一個偉大的王,而不是一個純粹的魔法師。
蘇夜卻沒有那麼高大無私,他知道如何防治橫行萊茵的天花,但是沒有管;知道如何防治水手的壞血病,也沒有做,知道如何保存幹魚,卻從沒有想過;也知道該如果利用魔法材料製避|孕|套,幫妓|女們避}孕,但是從來沒有注意……
因為有各種阻礙,也缺少決心。
這一年,蘇夜十歲。大神甫又一次出去遊曆大陸,不聲不響得離開了萊茵。雖然他是教會的大祭司,可是他更是一名魔法師。作為世間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萊茵的魔法體係,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他的高度,他必須每隔十幾年就出去一次。
兩個月後,老國王死於一場突然的中風。在一個暴風驟雨的日子,風暴之子李維斯侯爵回到了萊茵,成為了新的王,阿斯蘭四世。
蘇夜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要是理性得講,蘇夜也能理解這個父親,畢竟孩子不是她親生的,老婆有了外|遇還不承認,教會又睜眼說瞎話,自己有苦說不出,感情自然會出問題。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外麵,就是回航也隻在領地停駐,從來不來獅子堡,據傳私生活非常不檢點,外麵還有兩個私生子,這大概是受傷男人的通病。
在貴族們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問題,貴族的婚姻本來就是一種維持家族共同利益的政治手段,結婚無所謂,婚後各玩各的,低調一點,彼此留有餘地就行。
可是人總是不會那麼理性,蘇夜也越發討厭這個父親。一是因為阿斯蘭對他和喬安娜很不好,二是因為害怕,人總是因為畏懼而產生厭惡。
這一天,蘇夜在魔法公會,10歲的雪萊突然跑過來大喊道:“伊凡,不好啦,舅媽出事了!”
阿斯蘭與喬安娜之間的矛盾最終還是爆發了,沒有修補的感情,就像一艘搖搖晃晃的破船,最終無法走到彼岸,沉沒在了暴風驟雨中。
蘇夜往獅子堡裏跑,雪萊卻往女神殿去,叫道:“你快去,我媽讓我還要去找雅戈泰格大主教。”
大神甫雖是教會的大祭司,但是他不管任何教血,具體的事情都是雅戈泰格大主教在管。一麵是好友,閨蜜,一麵是親|哥哥,笛米迦出麵,便讓雪萊去到處叫人。
獅子堡裏,有阿斯蘭從布魯丁子爵領帶來的情|人,名叫溫妮,這個女人給阿斯蘭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八歲,一個五歲。
萊茵人信仰大海女神,一夫一妻,雖然在教會的仲裁下,是可以離婚的,但是貴族的婚姻裏,基本沒有離婚的可能,因為貴族的婚姻是帶著領地和財產的,彼此之間根本就扯不清,甚至是異國的婚姻,領地也是可以帶的,經常出現某國的領地,在另一個國家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