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伊利安好轉,決定離開萊茵。
“叔,你要走嗎?帶我一起唄。”
蘇夜也萌生去意,阿斯蘭不會甘心讓他當繼承人,而蘇夜也不貪戀這麼個王子,留在萊茵隻會加劇矛盾,如果自己離開,以喬安娜的智慧,一定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至於精靈血統的事情,蘇夜也不打算告訴喬安娜。
而且,萊茵的魔法師總是要出去學習的,因為萊茵實在不適合魔法師居住,特別是在成長期,修煉實在太慢了。萊茵的魔法師去羅蘭的很少,基本都去了更遙遠的地方,比如大神甫,他曾去過霜巨人的部落,去過奧丁主神殿,朝拜過大精靈女王,也去過魔法師的聖地伊利亞特。
有的人後來回來了,比如白蘭度,有的人從此一去不複返,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姓名。
“你真的想跟我走?”
“是啊。”
“你想去哪兒?”
蘇夜怦然心動,他還記得喬安娜講她遊曆大陸時,那無比激越的聲音——
“去聖德裏昂,去歌特勒斯,去紅白玫瑰莊園,去黑天鵝堡,去弗麗嘉聖母院,去奧丁主神殿,去伊利亞特半島,去落日大荒原,去奧丁冰原、險惡之角、迷霧森林,去極東的天涯海角,陸地盡頭……”
竹杖芒鞋,行走於名山之上;
輕衫鬥笠,吟遊於方外之地。
踏遍青山人未老,這是何等的逍遙!豈不比窩在萊茵角爭權奪位要快意得多。
“要不,我們去找我的老師吧?”
伊利安哈哈大笑,道:“我也不知道大神甫去了什麼地方,或許是精靈族的月亮井;或許是霜巨人的智慧井,又或許是羅撒山奧丁主神殿裏的北極中央大神宮。”
蘇夜一臉的神往,但是伊利安顯然是不去的,又問:“要不,去你的家鄉,魔法師聖地?”
伊利安連聲道:“不去,不去。”
“那去哪裏?”
“去羅蘭之都,聖德裏昂。我去找羅迪裏奧大術士,順便我們拜訪一下黑天鵝堡。”
羅迪裏奧?
蘇夜又一陣神往。羅迪裏奧大術士居住在紅白玫瑰莊園,這位120多歲的超級魔法師,是霜巨人魔法的集大成者,開發出了“聖光之力”和“聖詠”兩種神術,是羅蘭帝國公認的魔法第一人。
“我去羅蘭帝國,這合適嗎?”
伊利安哈哈笑道:“魔法沒有國界。”
蘇夜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叔,我跟你出去,你不會突然發狂將我也撕成碎片吧?”
伊利安尷尬道:“這些年我一直在試圖控製這股力量,隻要我的精神力足夠強大,我就可以控製,你看,這一回我就差一點控製住了自己。”
“切,要不是被別人綁成了棕子,天知道你會幹什麼!”蘇夜笑嘻嘻道:“叔,這麼多年你都跟在媽媽身邊,你居然沒有把她撕成碎片?”
伊利安更加窘迫,忙支吾道:“你要跟我走,夫人肯定舍不得,你還是想想怎麼說服她吧。”
出乎蘇夜意料的是,當他說要去北國,找羅迪裏奧大術士學習魔法,喬安娜竟然十分高興,她一直就希望蘇夜能走向外麵的世界,道:“羅迪裏奧先生是個大學者,真懷念在黑天鵝堡的日子,真想念祖裏卡夫人。”
當然,她高興歸高興,少不了將兒子抱在懷裏揉一陣,舍不得。
臨走的時候,送行的隻有喬安娜三姐妹、雪萊,以及白蘭度和魔法公會裏的幾個魔法師,眾人回去後,喬安娜又獨自一人將他們送到了更遠城郊的伐木場,看著喬安娜孤單的身影,蘇夜心中再無旅行的喜悅。
“叔,你不回去跟她再道個別?”
蘇夜停下腳步,看著隔著樹林還依稀可見的那個柔弱身影,暗示這個在男女情感上異常木訥的大叔。
“這個……”
伊利安有些猶豫,看得出來他是有些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