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珍珍的身體,越來越乏力。
因為流血過多,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虛汗,隨時都有暈厥的可能。
趙燕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手上的動作。
她還是不停地甩動著董珍珍的手臂,希望鮮血可以流的更快一點。
董珍珍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痛恨冷春曉一家人了。
她隻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
冷慶年那邊的動作快一些,似乎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鮮血。
他抱著手中的瓷罐子,隨便搖晃了幾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趙燕扭頭望向他,無奈道:“你得再等我一會兒,我這邊估計還得幾分鍾。”
冷慶年點點頭,走了過來。
董珍珍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微微合上眼皮,似乎能聽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流淌而出的聲音。
不知又過了多久,趙燕終於甩開了董珍珍的雙臂。
董珍珍無力支撐,摔倒在地。
冷慶年把自己手中瓷罐裏裝著的血液,一股腦的倒進了趙燕手中的瓷罐裏。
趙燕的雙眼,直放精光。
她開始不停地搖晃手中的瓷罐,嘴中念念有詞。
董珍珍聽不懂她的話,像是梵文,又像是稀奇古怪的咒語。
冷春曉就站在趙燕的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搖晃的瓷罐,咧嘴笑著,神情詭異。
趙燕雙手緊抱著盛血的瓷罐,連續搖晃了幾分鍾之後,才漸漸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把瓷罐遞到冷春曉麵前,問道:“曉曉,你快看看,這樣可以了嗎?”
冷春曉微微閉上眼睛,把鼻子湊到瓷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嗯,差不多了。”她。
趙燕聞言,喜笑顏開,立馬招呼冷慶年道:“快,慶年,把地板再拖一遍,越幹淨越好。”
“好!”冷慶年應了一聲,就去外邊拿了一支拖把進來,仔仔細細的把地板給拖了一遍。
趙燕抱著盛血的瓷罐子,開始在房間裏遊走。
時不時的蹲下身,用手指蘸血,在地麵上鬼畫符。
那一道道漸漸成型的血色符文,如同一隻隻胖乎乎的肉蟲,在地麵上來回蠕動。
邪惡的氣息,如同絲絲縷縷的黑煙,相互纏繞、融合。
董珍珍躺在地上,費力的睜開眼睛,隻搭眼一看,又立馬閉上了眼睛。
現在的她,除了逆來順受之外,別無選擇。
趙燕在整塊地板上畫滿醜陋而扭曲的血色符文之後,又開始在牆壁上作畫。
她越畫越熟練,到了最後,五指同時蘸血,一筆下來,五道符文,同時成型。
足足一個時之後,趙燕終於用光了瓷罐裏的血液。
她興奮地望向冷慶年和冷春曉父女倆,咧嘴道:“大功告成!移魂大法,可以開始了!”
冷慶年聞言,二話沒,就跑到了董珍珍的麵前,蹲下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冷春曉的眼神淡漠,毫無感情的瞟了董珍珍一眼,旋即,跟隨冷慶年一起,走到了趙燕的身邊。
趙燕舉目四望,抬手指向一個方位,對冷慶年道:“把她放在那裏。”
冷慶年點點頭,朝著趙燕手指的地方走去。
然後,趙燕又對冷春曉道:“曉曉,你也快去你的位置上躺好。”
冷春曉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刻意壓製的興奮光芒。
待得冷春曉和董珍珍都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之後,冷慶年自覺的退出了房間。
趙燕雙眼微閉,兩瓣嘴唇不停地張張合合。
一句句繁瑣的咒語,以她的聲音為媒介,開始在房間裏循環繚繞,久久不散。
忽而之間,陰風大作!
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開始在地之間,翻騰、碰撞,火花四濺。
冷春曉和董珍珍的衣裳被濺落的火花點燃,瞬息之間,就被燒成了灰燼,隨風而散。
緊接著,鬼哭狼嚎之聲陡現。
冤魂、厲鬼、牛頭、馬麵
一幅幅虛影開始輪番閃現在董珍珍的瞳孔深處。
她赤身裸體的蜷縮在地,瑟瑟發抖。
“誰能救救我救救我”
董珍珍整個人,已經被毀滅地般磅礴的無助感吞噬,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誰。
相比較之下,冷春曉的狀態截然不同。
她赤身裸體的躺在魔窟之中,沐浴陰風,吞吐邪祟,笑的肆意張狂。
“快了,很快我就可以擺脫掉這具邪惡的身體,再世為人了”
輕聲呢喃之間,冷春曉的眼中露出了希冀的神光。
又過了片刻。
董珍珍和冷春曉的身體,似乎正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托著,舉向半空中。
兩人的四肢和頭顱下垂,隻有軀幹筆直的平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