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兒苦笑道,“被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又不敢殺我,殺死了我誰帶你去找“聚魂”啊。”
“沒有你,我一樣能找到”,顧南風目光一凜,抬手就去引動朱雀仙劍,嬛兒見狀心神大亂,忙叫道,“你殺了我,就是殺了莫鈺。以你現在的功力根本無法替莫鈺化去魔瘴,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心中的魔性折磨而死嗎?”
“你——”,顧南風恨叫道,“你休想以此要挾我。”
“隻顧自己,不管他人死活,原來這就是修道之人的所為呀”,嬛兒微哼道。
“好,就算我放過你,憑你現在的能力,又能救得了他?”顧南風收回手。
“我現在當然是沒那個本事啦,可靜影沉璧有呀。我被這魔瘴壓在頭頂五百年,何故沒有遭到侵害?”
“這玉璧真有如此神力?”顧南風心有質疑,但細瞧之下,幻魔以此為寶,不惜舍棄肉身藏匿其中,可見此寶確有護主的神力,忽地想起一節,怒斥道,“好狡猾的幻魔,我若信你的話,就會將靜影沉璧放在莫鈺的身上,無法時刻盯住你。到時,你又可趁機作怪了。”
“我哪裏還做得了怪呀”,嬛兒一聲嬌喝,“我都被你傷成這個樣子了,要恢複元神至少也得耗上一個甲子之年才行,又哪來的能力去傷害這少年呢。”
顧南風知道她此話倒是不假,靜影沉璧乃是至陰至寒之物,受朱雀仙劍一擊,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故終於放下心來,問道,“就算有此壁護體,但也隻是暫時封住魔性不再侵犯心神,又怎能徹底將之消除呢?”
“這還不好辦,你將這少年帶回華山,華陰派內定有高人能為其驅魔的。”
顧南風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回華山?他哪裏還有顏麵回去。也罷,離開魔塚之後,隻有另想他法為莫鈺驅魔了。祭回朱雀仙劍,顧南風將靜影沉璧放入了莫鈺的懷中,又把他背在自己身上,幻陣已去,水潭的出路自是已經打開。顧南風念動口訣,催起一道氣囊裹住他們,縱身躍進了水中。
出了鹽池時,黎明前的一抹紅暈籠罩著靜默地戈壁灘,有風自遙遠的地方吹來,帶著夙夜未散的陰冷吹拍著臉頰,莫鈺趴在顧南風的肩頭,睡夢中嘴裏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囈語。顧南風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歉意地低聲,“我先帶你回家去吧。”
隨即朱雀劍閃出,顧南風輕步踏上劍身,禦劍飛去。
“鈺兒,你……你這是怎麼了?”回到莫家,莫氏夫婦起床後未見兒子正在擔心,卻見顧南風背著他從外麵走了進來,見到莫鈺身上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莫夫人立時哭叫起來。
顧南風背身退開,不去看他們,對著門外天空中微露的晨曦,慢慢道,“你兒子是被一種怪蟲咬了一口,中了蟲毒,結果全身奇癢無比,他身上的血痕就是在抓癢時留下的。我怕他弄傷了自己,故才打暈了他,將他背了回來。”
莫鐵匠知道,這紅衣道人絕不一般,恭敬上前道,“多謝道長救了我的孩子。隻是……不知道這蟲毒要怎麼解呢?”
“要解此毒很容易”,顧南風略停又道,“不過,解蟲毒的藥我沒有隨身戴著,你夫婦若放心地話,我可以帶著你的兒子回我修行的道觀醫治。”
“這……”,莫鐵匠猶豫著,莫夫人卻是搶先喊道,“你這臭道士,我鈺兒怎麼可能深更半夜不在屋裏,定是被你拐出去的,我們好心救你,你卻狼心狗肺,我……”莫鐵匠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說出一些平時辱罵自己的難聽話來。
顧南風低聲歎息,莫鈺這場劫難正是因他而起,他難辭其咎,“莫夫人,莫鈺與我有恩,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帶他走,此次回來,不過是告訴你們夫婦一聲,我顧南風在此立誓,必定會還你們一個健康的兒子。”語畢,他也不管這對夫婦有何反應,強行抱過莫鈺,祭出仙劍,轉眼間,已經踏劍遠去,隻留下莫氏夫婦二人驚愕得目瞪口呆,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