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
大學為期兩旬的軍訓正式啟動。
一大早,君子宇一個人從東門直入花徑,此時春霧朦朧,花樹綽約,君子宇轉過涼亭,走出一片飄香桂花林,眼前乳白天空下,鵝黃的建築群別有風情。
君子宇無心欣賞風景,他站在五坡十字路口,居然找不到軍訓地點。
對麵走來兩位情侶學子,君子宇行禮道:“請問二位,第三演武場怎麼走?”
“第三演武場?”戴眼鏡的男生想了想,直接搖頭。
女生胳膊輕輕捅一下男生:“笨,萬人坑不就是嘛。”
“哦,萬人坑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男生如夢初醒,指明方向。君子宇謝過,繞了一陣,終於來到第三演武場。
站在邊上,他俯瞰整個武場,恍然大悟:“怪不得叫做萬人坑。”
演武場建在地下,占地十畝有餘,階梯座位拾級而下地表,上闊下窄,形狀酷似考古遺址的挖掘現場。
坑內旌旗招展,不少學生拳來腳往,喊聲震天,配合萬人坑的名字,直有一種傲對霜天的睥睨氣勢。
君子宇傾身踏**階,乳燕投林從武場頂部躍下,除了間或腳尖點地外,似禦風而行。
到了場內,旗幟林立,在一片五顏六色中,君子宇好不容易望見一杆飄揚的白色旗幟,上繡一隻額頭長著獨角的犀牛類古獸,色做金黃,線條古樸,上寫三個黃色大字“天罰營”。
他是學法的,知道古書說獨角獸掌律法,管善惡,遇見大奸大惡之徒,案情難斷之時,法官便牽出獨角獸,讓它用角抵住嫌疑人,若嫌疑人為真凶,獨角觸之即死,故名天罰。
獨角獸是古代司法機關的吉祥物,君子宇心說可走到組織了,忙走了過去,中途遇到了汪劍通,兩人結伴走到天罰旗幟下。
過了十來分鍾,就聽到哨音響起,學生紛紛入列,一名士兵迅速整理隊列,靜候教官。
“立正。”
“稍息。”
一位黑凜凜的大漢,身高兩米出頭,手持一根教鞭,踏著方步來到隊伍麵前。
“大家好,我叫莫玄飛,現任南都皇家衛戍軍巴圖魯團的團長,是你們的教官。”
聽到莫玄飛來自巴圖魯團,天罰營學生越發站得筆挺,這可是南都皇家衛戍軍的王牌團,隻有立過赫赫戰功,在曆屆戰鬥中功勳卓著的隊伍才能冠以巴圖魯的稱號。
莫玄飛蜂腰猿背,臉龐剛毅,一對大眼炯炯有神,他手中的教鞭指著眾生說道,“從現在起,你們要忘掉自己的名字,忘掉自己學生的身份,從現在起,你們要做一名真正的軍人,迷彩服上的編號就是你們的名字。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教官。”年輕的聲音清脆嘹亮,響遏行雲。
莫玄飛又道:“給我打起精神。現在我們開始重新編隊,誰持有甲級手動駕照?”
君子宇暗忖:“軍訓還有炮車練習?是行走炮台還是裝甲火神?”
新生可能也想到了這點,隊列一陣騷動,但卻無人應答,畢竟如今都是自動駕駛,難得有手動駕照。
君子宇嘴角翹起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意,弓馬兼備是愛新覺羅的家訓,進入新時代後,騎馬射箭變成了坦克槍炮,君子宇身為皇子,自幼練習操作戰車船艦是題中應有之意,雖說技術生疏,但應付軍訓應該綽綽有餘。
君子宇用餘光瞄了左右,矜持地舉高手臂,朗聲道:“報告教官,編號210127,持有甲級手動駕照。”
“好,210127出列。”
君子宇遵命,往前三步走,自豪地站在隊列前麵。
“誰平時在家經常燒飯煮菜的?”莫玄飛繼續問道。
“什麼?”君子宇懷疑耳朵聽錯,心生起一絲不妙。
數隻手舉了起來,女多男少,莫玄飛點了汪劍通等三個男生和兩個女生,說道:“從現在起,你們負責全營的飲食,210127負責操作11號炊事車。”
“蒼天啊!父皇啊!”
無數個鍋碗瓢盆在君子宇耳畔齊奏交響樂,他暗道:“一時大意,讓和珅給蒙了。老天,我可是紫禁城真金不換的君子,難道一開學就要買菜做飯,洗鍋端盤?”
炊事班與莫玄飛交接鑰匙與物資卡,同學們熱烈目送,君子宇心中淒涼,懶洋洋和幾人同行,不一會來到兩重心字湖畔。
湖畔柳枝拂堤,相思樹巍然成蔭,一輛輛通體漆成軍綠色的箱式卡車就停在湖邊榕樹下。
一位士兵站在11號車前,看起來比君子宇諸人大不了幾歲,他身體略顯肥壯,但仍然收腹提臀,努力地展現挺拔的軍姿。